我没有跟冷晨阳一起回北京。冷晨阳还要见一个极其重要的客户,今天一大早就骂骂咧咧地走了。我想她一定能够恢复过来,她现在已经进化成了一个女超人,什么伤害都打不垮她。
我从宾馆出来后,打的又到了清扬。
这几年清扬的升学率越来越高了,甚至在去年的时候被评为省级重点学校。我想着自己是作为清扬的学生出来的,那一刻心底里还挺为她自豪的。
学校好像又要扩建,新的建筑物已经增加了不少,却全然没有陌生的气息——近处的育才楼、英才楼,远处的假山和玉砚湖,偶尔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说说笑笑地一起去操场,竟觉得无比怀念起来。
我很庆幸这会儿是在上课时间,大多数学生和老师都还在上课,所以不用被他们听到我偶尔怅然时发出的叹息声。
怎么忽然这么伤感了呢?
还有不到三个月又是高考了吧。
又是一年高考时。
高三区有的教室在拍毕业照,摄影师很夸张地告诉那些学生要笑得很平稳,说他喊“三、二”的时候,让那些学生喊“一”,学弟学妹们很听话地喊“一”,跟那年听话的我们,一模一样。
……
我们拍毕业照的时间要比他们晚一些,大概是五一放假前的样子。那时候大家好像都没有心理准备,下午自习课的时候,黄法海一进教室门就咋咋呼呼地朝我们吼了一嗓子。
“住手!”
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了,忙正襟危坐地坐好。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女同桌,是一个体育特长生。因为要训练的关系,自习课的时间她都要去操场训练,再加上常去外面参加比赛,所以在学校待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我现在才觉得原来我常常都是这么孤独的人。
“我们现在出去拍毕业照,快点下去,我们还能插队。”
黄法海用生命在给我们节约时间,这一点我们很感激他。
下楼后发现一班才刚刚拍完,黄法海没有料到其他班主任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到得异常早。摄影师大手一挥,让我们按顺序拍照。我们排在倒数第二个,再回教室又觉得太麻烦了,只得在底下百无聊赖地等着。
幸亏有同学有先见之明地带着照相机过来,我们才不至于无聊到死。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拍个照,就算是在班上接触再少的同学,这会儿也觉得格外亲热热络起来。我刚跟前后桌的同学拍完了照,就听到有人身后有人喊我。
“安晓!快过来!”
我转过身,看到我同桌举着个相机龇着大牙冲我挥手,大概是要跟我一起拍照的意思。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又实在不好意思过去,只得很作地转了个圈装作没有看到喊我的人,就又低着头装僵尸。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挺傻的。
我同桌估计是看我没反应,噔噔噔地跑过来特别大力地拍我的胳膊。
“同桌你装死呢!”
“干吗啊,”我皱了皱眉,“很疼的!”
“跟我拍个照能死啊!”
“……会生不如死。”
我同桌白了我一眼,又冲我使了个眼色,把相机塞到我手里。
“快,让你同学给我们拍几张照片。”
我身边站着我们体育委员,是个有些娘炮气质的男生。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满腔热血无处安放,看我手中拿着个手机,主动说:“你是要拍照片吧,我给你拍吧。”
他一边说一遍翘着兰花指来接我手中的相机,我忙道了一声谢转过头喊我同桌。
“同桌,快过来!”
“来啦!”
我和我同桌并排站在一起,“御用摄影师”大概是觉得我们上镜效果不太好,皱了皱眉。
“靠近一点,女生,对,女生靠近一点;头,头歪一点。”
后来听说我们体育委员做了摄影师,还拿过奖,现在想想他其实还挺有天赋的。
“你们自然一点嘛……”
“快照!”
大概是觉得烦,我同桌咬着牙说了一句。
连他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拍的,反正相机重新回到我同桌手上的时候,我站在我同桌身边看了一眼——照片中的我同桌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和我同桌都眯着眼笑,也都龇着两排大牙笑。
后来我听人家说:喜欢一个人的话,会潜意识地学习那个人的动作和语气。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了我同桌多久,才会将他的一颦一笑模仿得那么像,以至于相像到连我自己都不自知。
“你看看你笑得真难看,还不上相,你再瞅瞅我照的……”
我同桌絮絮叨叨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一边说一边要把相机抽走。
“哎哎,你洗出照片来给我一张啊。”
“谁给你啊,照得那么难看!”
“你……”
“好好,给你啦。”
远处传来四班班长苏萌的声音。
“四班的,过来拍照啦!”
“同桌,我过去了。”我同桌冲我摇摇手中的相机,“照片我洗出来给你……”
后来也不知道是忘记还是怎么了,我一直没有照片,我同桌也一直都没给我。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索要照片的必要了。
再回过神来,我已经走到了高三区内了。
摄像师又开始招呼下一个班级。
“四班的,到你们了。”
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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