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下班，姜墨如期而至。
他给陆修恺打电话的时候，不巧赶上一个临时会议，易舟接通的电话，让他先上来等等。
姜墨坐电梯上来，从前台到总裁办，一路见到的女职员都大不一样，全然不复从前的妖艳。虽然知道是陆修恺的面子工程，但是也觉得赏心悦目了些。
姜墨在总裁办的沙发上等着，面前几个女秘书踩着高跟鞋过去，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事情：
“我文件等着陆总签字呢，他开会怎么还没出来？”
“是临时的股东视频会议，这种级别的会，怎么能很快结束？”
“说起来，今天上午还看到查理来了公司，咱们公司股东是有什么变动吗？”
“嘘……这种消息没有证实不能乱说……”
……
姜墨坐在沙发上，眉头轻轻拧起来。他把手提包里的文件拿出来，里面是陆修恺拿去做公证的股份转让协议。这份协议经过公证后，只要姜墨签上字，就能立刻生效。
姜墨看着协议，心里一点不觉得开心。
也不知等了多久，陆修恺终于才会议室里出来，姜墨看到他肩膀有点微微地垮，显出一种疲态。片刻，陆修恺注意到了姜墨，马上挺直了腰杆，一扫方才的颓丧，面露喜悦地朝他打招呼：“姜墨。”
姜墨无声地叹气，随他走入办公室。
易舟在门口守着，确保不会有人进去打扰二位。
姜墨一进门，就把手里的文件放在陆修恺的办公桌上：“这个我不会签，你收回去吧。”
纪越白知道姜墨舍不得让他为难，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他看着姜墨，说：“你知道这个合同的价值，连我都要动心，你却这样轻易拒绝？”
姜墨拧着眉：“不要意气用事，陆空集团你不能放弃，你要是这样，我跟你离婚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纪越白没有放过姜墨口中的纰漏，“我们的离婚，和公司有什么关系？”
姜墨闭口不言，面上带着明显的烦躁，说：“总之，不要任性，好好做你的陆空集团总裁！”
纪越白故意做出一副颓丧的样子，说：“可我也不是铁人，我也会累。”
姜墨愣了一下。
“我坚持了十几年了，姜墨，我是真的想退下来，你带着我，我带着钱，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吧？我好像还欠你一个蜜月旅行？”
姜墨的心轻微地动摇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那是大学刚刚毕业，两人都没有什么钱，何况还是叛离了家庭出来的。姜墨还记得，他们的婚礼十分简陋，只有一个白金的戒指，还是陆修恺好不容易打工攒钱买的。那时候，陆修恺把戒指套在他的手上，说总有一天他们有钱了，他会再补给他一个蜜月旅行。
可创业成功后，陆修恺越来越忙，即便有短暂的休息也是一睡不起。姜墨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在法庭与原告之间来回奔波，渐渐的，他们都忘记了这个约定。
十几年了，姜墨一直觉得陆修恺不了解他，其实有时候，他对陆修恺也不是完全了解的。就比如，打死他也想不到，陆修恺会有愿意把公司股份分给他，说自己要退位。
他才三十五岁而已，心态却老得像六十。
纪越白见姜墨不说话，知道他是心动了，继续说：“我们就找一个世界地图，扔飞镖，扔到哪里就去哪里，怎么样？”
姜墨拧眉问：“你真的不要公司了？其他的股东可是虎视眈眈等着你下台呢。”
纪越白眉毛一耸，嘀咕了一句：“哪个长舌妇把查理来过的消息告诉你了……”
姜墨不答，其实查理回来，他早就知道。他又从文件袋里拿出另外一份资料，说：“这是新的离婚协议，我把股份分割的条款去掉了，其他的内容你再看看，没有问题，就现在签字吧。”
“姜墨……”纪越白愣了一下，面上显出挣扎。
姜墨拿出黑色签字笔，当着他的面，在协议的最后一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纪越白只觉得，姜墨下笔的力道跟扎在自己心口上似的，一下一下，要把他置于死地。
“交给你了。”姜墨扣上钢笔，把协议书放在他的面前。
“我们……先去……”
“哪都不用去了。”姜墨打断他的话，“签完字再说其他。”
纪越白在姜墨灼灼的目光之下，知道这次是彻底没有退路了。他拿出笔，看也没看，快速而潦草地在上面签了字。
姜墨眼神难以捉摸，似乎有解脱，有庆幸，也有不可言说的哀伤。纪越白签完字抬起头，姜墨立刻把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敛起来。
协议摊开，一式两份。
见姜墨收好了一份，纪越白才开口：“现在，我们可以去吃晚饭了吧，算是庆祝你恢复单身？”
姜墨拒绝：“谢谢，不过，我已经约了人。”
纪越白面上立刻紧张起来：“谁？”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了。”姜墨淡淡地说，“我还有许多行李在蜀南庭苑，后天周末，我会叫搬家公司带到晖景城，那里的三室一厅现在是属于我的房子了，哦，还有房子后续的过户手续，我会委托别人代办，到时候要麻烦你配合一下。”
姜墨三言两语就跟他划清了界限，让纪越白难免有些灰心，他原本以为姜墨会对他的退让而心软，没想到，姜墨到底是那个高冷的姜墨，昨夜醉酒崩溃的哭，可说是他人生中绝无二次的事了。
“好。”纪越白艰难地说出了这个词。
姜墨微微示意，很快离开了。
他一走，纪越白感到体内的系统有了些异动。
【滴！检测到宿主与攻略目标离婚，即将开启惩罚情节】
节节草2号的声音突然出现，纪越白连忙进了系统，问：“什么是惩罚情节？”
【回宿主，任务完成过程中如果出现重大过失，系统将会开启惩罚情节】
纪越白一脸丧气，他信心满满地拉着许彦河进了系统，没想到第一世镜的任务就遇到这种情况。
他刚想再问惩罚情节是什么，就听到门口易舟急促地敲门声。
易舟向来稳重，没有大事不会这样。
纪越白连忙退出系统，让他进来：“易舟，怎么了？”
易舟惊慌失色：“陆总，我刚才看到，姜律师出了门，就被查理带走了！”
“什么！”纪越白“蹭”地站起来，“查理？！姜墨是被他挟持？”
“也不是。”易舟说，“姜律师好像是……自愿跟他走的。陆总，会不会是姜律师早就和查理串通好，要谋取我们公司的股份？”
“不可能！”纪越白一口否认了，“姜墨不是那种人。”他忽然想到，姜墨刚才说他约了人，会不会他原本应该约的是别人，但是系统开启了惩罚情节，所以这个人突然变成了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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