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晓的立题报告框架完成已经是第三天。
基本框架之后需要相关详细的资料与文献综述, 鹿晓想起了郁清岭15个G的大包。
她的笔记本已经用了三年, 运行速度慢吞吞，花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把郁清岭的资料包解压完毕。
鹿晓打开文件夹, 发现里头各式文件资料、相关视频、实验数据应有尽有。这些资料被有序地放置在以类别为名的文件夹里, 只有一个文件夹叫0，排在所有文件夹之前，里头只有一个WORD文件，叫做《亚斯伯格症作家的心理状态与文学特性剖析》。
鹿晓：………………
卧槽！这特么的是！以她的论文题为题的论文！
=口=！！！
鹿晓、哆嗦着点开那个WORD, 快速阅读下去，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斯巴达了。这何止是论文资料, 这简直就是论文本身，所有论述有理有据, 观点新颖突出, 甚至连文笔用词都精准无误……这是论文跟人撞了吗？
博士论文跟本科论文还是有些区别的，论文论题跟人撞车到这个地步, 于情于理都不太说得过去。
鹿晓风中凌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顺手点开了QQ。这个时间，郁清岭应该是刚刚清洗完毕绿萝吧？他应该还没有开始工作, 也许正坐在电脑桌前开机？
【鹿晓】：郁教授……0号文件夹是……您恰巧搜到的跟我同研究方向的论文资料吗？[震惊]我明明前几天搜的时候没发现有撞车的啊……
【郁清岭】：原创的，不会被任何软件检查出抄袭。
【鹿晓】：…………
鹿晓怀疑自己没有听懂，她跟郁清岭的沟通好像一直会有微妙的文不对题的感觉。
有时候很萌, 有时候很囧, 现在是很奇怪。
【鹿晓】：您指的原创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是她以为的那个“原创”吧？
【郁清岭】：是我写的。
【鹿晓】：……
【郁清岭】：我是生物工程专业的, 涉及到文学方面并不擅长。是不是完成度还不够？
【鹿晓】：…………
【郁清岭】：是不是不能用？
就算您是跨领域天才，您这是在作甚啊啊啊——
鹿晓觉得自己快要上天了！
她第一反应是在宿舍里横冲直撞了两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灌了几口，再回到电脑面前时，指尖还是有点颤抖。
【鹿晓】：不不不！能用能用！
这何止是能用，这简直可以作为正式答辩时的论文终稿来用了！小小一次立题报告，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鹿晓】：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亚斯伯格的研究资料，您真的没有必要替我写完论文的……
总不能说其实我只是想逗你多发发微信吧？
【郁清岭】：早点做完，你就可以早点回来。
……
【郁清岭】：鹿晓，十五天，太长了。
…………
键盘上好像通了电，鹿晓缩回了指尖，心猿意马。
短短的一句话，也许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可是鹿晓却在电脑屏幕前心跳如雷。
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意识，慢慢敲击回复信息。
【鹿晓】：我明天就交立题报告去，如果顺利通过，我可以先回SGC。
【郁清岭】：嗯。
谁说亚斯伯格不擅长社交的？！
为了加快进度，以及更加彻底地偷懒，鹿晓毫不犹豫地把立题报告给删了。
也许是因为同为亚斯伯格，郁清岭对亚斯伯格症候群作家的文字表述见解独到，思考方向十分新颖别致，不论是完成度还是质量都远超她能想象的地步。有这样一篇论文在手，鹿晓果断扔掉节操，照着他的行文脉络总结出了新一份的立题报告，并且在他的资料包里找到了所有的文献资料。
到下午时，她的立题报告几乎已经完成了。
看着四小时出品的精美文卷，鹿晓还是感觉在做梦。
郁清岭真的是只花了一个晚上，就做到了她要做两个月的事情吗？那个被称为学者综合征的心理病……她也好想有啊！！！
-
黄昏时，鹿晓给霍初行打了个电话，告知立题报告完成的事情，并且约定了明天上午面交。
千人斩霍初行显然对她惊人的效率感觉怀疑，电话那头的语气凉飕飕的。他说：“鹿晓，我希望你能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做这次决定，等待你们的职场时间还很长，没有必要为了并不合适的实习工作而荒废自己的学业，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鹿晓深深后悔上一次沟通的时候说漏了嘴，被在SGC实习的事情告诉了霍初行。他现在根本就已经盖章了她一定是一个不分轻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笨蛋。
“不是的霍教授，我没有不理智，更没有应付论文答辩……”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应付。鹿晓在心理偷偷讲。
“应付不应付，明天自然见分晓。”霍初行凉道，挂断电话。
鹿晓早就习惯了霍初行霸道总裁式的作风，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无奈耸耸肩。谁让他霍初行是Z大中文系学科扛把子，学校的活招牌——可是同样是业界扛把子的郁清岭跟他想比，简直是小天使啊小天使。
心念一动，指尖已经跟着动。
拨号界面“郁呆萌”几个字显示在连线，不一会儿，被挂断了。
鹿晓：……
旖旎的幻想泡泡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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