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约我在一家叫做“BOSA”的咖啡厅,环境甚是典雅,零零散散坐着几桌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要不要叫个人陪我一起来,搞不好是孙作男下的套儿。叫人一起吧又显得我没骨气,万一是我多心了那岂不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要是只身前往说不定我就再一次被揍成猪头,而且可能性极大。直到走到咖啡厅门口我都还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最后干脆不想那么多,粗鲁地推开咖啡厅的水晶门,一眼就看见了顾凯莉。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端坐在那里,姿势优雅自然,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一边把玩着手机,像个喝下午茶的名媛贵妇。你很难想象几个小时之前在雨中制止了一场恶斗的泼辣女子和眼前的顾凯莉是一个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美好的事物谁都愿意多看两眼,吧台的几个小服务生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在凯莉身上游走,流露出不修饰的微笑。
我在凯莉对面坐下,服务员凑上来问凯莉我需要点什么,我对着服务员喊着:“你当我植物人啊,我要什么我不会自己点啊?你得去问她。”小男生红着脸蹑声蹑气地说着对不起,凯莉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说:“给他来杯白水。”
我装出一副无赖的表情,又觉得无赖的表情根本用不着装,随即摊开手对她说:“你想谈什么?说吧。”凯莉没有回答,反而像朵花儿一样笑了,笑容很是好看,像下凡的织女。我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敲了敲桌子:“严肃点严肃点。”她逐渐收起笑容,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扰人的雨一直下着,房檐下传来不规律的滴答滴的声音。
我心底有点怕她,心想我怎么这么没出息,于是鼓起勇气继续问她:“说啊,什么事?”
她两只手抚着自己脸庞,对我说道:“你先说吧!”
我舔了舔嘴巴,咽了咽口水,想无论如何也得说点什么了:“今天的事儿吧,是我的主意,和罗祥半毛钱关系没有。”
她向我眨了眨眼睛,说:“继续。”
我自感理亏,说:“这事儿吧,也确实是我不对,但你对罗祥,也太不厚道了。”
她有些生气地打断我的话:“厚道?感情要讲什么厚道,不爱就是不爱。”
我忙说:“不爱你给人罗祥说清楚啊,钓着别人干嘛?”
她语气有些无奈地说:“还要怎么说嘛!我讲得已经够清楚了,是他自己说不在乎说会永远陪伴着我身边。”
我想想这种事罗祥还真就干得出来,高中他喜欢一个女生,硬是生生追了人家3年也没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因为罗祥那根本不叫追应该叫暗恋,什么事儿都得女方来捅破人家也累。要说罗祥条件还真挺不错,可你要脸皮薄自尊心重那你就别追女生了,省得大家都着急。
我不想和她再讨论罗祥,问她道:“那你是喜欢那个孙作男?”
凯莉嘻嘻地笑着说:“不是,我刚才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喔,原来你相好还不止这两位。”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现在还是单身。”
我心想你还在这里称单身?想到这里又为罗祥感到难过。
她边说边把她手机递给我,说:“你看看这几天是谁一直在给我打电话?”
我蔑视性地一瞥,那个号码再熟悉不过了,是张兰的电话。这个号码我可以说是倒背如流,高中刚和谈恋爱的时候,每晚都要聊几个钟,后来手机话费实在扛不住,我就买了张201电话卡用宿舍的电话给她打。我那时每晚最最开心的是就是按那11个数字的时候:一五一二三六二……
“她给你打电话干嘛?”我语气有点着急地问道。
“她呀,她也没说什么,她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吗?”凯莉有点轻蔑地说。
我心头有点发火,张兰也太不懂事了,在这给我脸丢大发了。张兰没什么挚友,朋友圈子很少,别说男性朋友就连女性朋友都没几个,她的全部重心都在我身上。这也是我当初深爱她的原因,我根本不会为她和其他男生有来往而吃醋,因为这根本没发生过。我深知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冰清玉洁一尘不染以后也不会染,所以才会倍加珍惜知道什么是轻重。但久而久之,我才发现这不见得是优点,她会关心我身边的一切事和人,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例如高三的时候她会进我的QQ空间加那些给我留言的女生为好友,一个一个挨着问人家是谁,和我什么关系,搞得我正常的不正常的所有异性朋友都不敢再和我联系了。为这事我当时大发雷霆,觉得她一点不顾及我的面子,她当时哭哭啼啼地说:“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朋友,现在连你也嫌弃我了。”我听完心里一软,抱着她的头不住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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