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黎看他脸色不对立马解释道：“你别多想，都说是传言了，可信度有多少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从别人那听到的。”
“嗯，我知道。”林子安抿了口茶，“放心吧，我自己会掂量。”
他们点的菜适时地端上来，宋恩黎为了转移话题殷勤地招待道，“来来来，吃饭不说这个。”
林子安接过筷子，半阖着眼帘开始吃饭。
餐桌上一时安静下来，两人很快就吃完了，宋恩黎抢着付了钱，显然是对刚刚那些话感到歉意。林子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阻拦。
回到教室的时候，林子安意外地看见自己身后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江念看到他就展开笑容，眉眼弯起蕴满笑意，他甜甜地喊道：“子安哥。”
林子安心里一跳，像是吃了一颗过期的柠檬糖，又酸又甜，还带着难言的苦涩。
他压下心里的五味杂陈，问道：“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江念含糊道：“差不多解决完了。”他转移话题，“你今天中午吃了什么？让我猜猜，是不是川菜？”
林子安也没多想，他的心思还停留在之前和宋恩黎的对话上，他随意地点点头，“对。”
江念不满地撅起嘴巴，“就这样？你不问问我吗？”
林子安怔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草木灰味，他不由地睁大的双眼，猛地转身四处张望。
那个味道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不一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念见他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林子安心里一跳，脸色恢复正常，“没事，刚刚说什么来着。”
江念仔细看了他片刻，挪开视线不满地埋怨道：“跟你说话你还走神，你在想什么？”
林子安伸手掐了一下他的鼻尖，转移话题道：“没想什么，是哥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江念嘴角上扬，露出甜甜的笑容：“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林子安抬手推了他一下，笑骂道：“滚。”
江念面上笑容不变，却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阻隔剂。
十一月的月考结束后，学校开始组织高三学生去冬游。
高三学习压力大，一直紧绷着反倒会有反效果，不如出去放松一下调整状态。所以附中每年都会有冬游，但是选择的地点都不一样。今年选择的是淅城城郊最大的游乐场。
被闷坏的少年们像放出笼子的猴子，上蹿下跳激动得不行，直到上了学校安排的巴士还是闹哄哄的，林子安坐在后座，手掌撑着脸颊透过车窗往外看。
淅城入冬前一段时间是雨季，前几天刚下过几场大雨，原本乌云遍布的天空像被无形的手拨开，露出藏在底下明媚的阳光，碧蓝的天空像一幅色彩饱满的油画，强烈的对比看上去有些失真。
江念坐在他的旁边，伸长脖子往他面前凑，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像两颗圆润的黑珍珠。
这么近的距离，林子安清晰地看见里边自己的倒影，细小，苍白，像被倒扣在黑色的幕布上。
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伸手抵在江念的额头上，将他推开一点。
“又怎么了？”
江念撇了撇嘴，反手抓住他的手，习惯性地把玩着修长的手指，嘟囔道：“子安哥，你一上车就在发呆，刚刚跟你说的是不是没听见？”
“嗯？”林子安微微一愣，他确实什么都没听见。
江念一瞅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就知道你没听见，我不开心了。”
林子安笑骂道：“多大点事儿，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我乐意。”江念说着松开了他的手，偏过头不搭理他了。
林子安明知道他是装的，但就是吃这一套，他含着笑凑上去，小声地哄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江念轻哼了一声又往旁边偏了点，林子安瞧他那样儿没憋住，低低笑了一声。两人凑得很近，江念把这声轻笑听得很清。
他转过头瞪了林子安一眼，微微低下头在柔软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齿间还磨蹭了一下。
林子安被他偷袭惯了，装作生气在他头顶轻轻一弹，“又咬人，你干脆当小狗算了。”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江念后颈处短短的发茬，整齐得像一截细刷毛，毛茸茸的后脑勺让他涌起一股想要撸一把的冲动。
林子安将这个冲动转化成行动，温热的手掌在细软的短发上狠狠一搓，指缝间夹着几根发丝。
江念“嘶”了一声，林子安一甩手把“证据”甩掉，然后转移话题道：“正经点儿，你刚刚说什么了？再说一次。”
江念本想埋怨几句，趁机要点好处，但一提到这茬他突然笑了。那笑容有点狡黠，看起来可爱的不行。
林子安也忍不住跟着他笑，轻轻推了他一下，“笑什么？问你话呢。”
“子安哥，你知道这个游乐场最有名的设施是什么吗？”江念神秘兮兮地问道。
林子安眉毛一挑，“嗯？是什么？”
淅城城郊游乐场是前几年开建的设施，今年年中才刚刚竣工，正好是高三补课开始以后，林子安也一直没有去过。
他也向来不喜欢做攻略，对这个新建的游乐场是真的一无所知。
江念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看起来像在冒坏水，“是密室逃脱。”
他加了一句，“恐怖密室逃脱。”
林子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扬起的弧度像被上了一层冰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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