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的虞复听到声音，下楼来，一脸淡定地接过虞重手中的电话，语气十分自然流畅：“哦，原来是谢宵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隔壁邻居刚巧要开始装修，电钻嗡嗡嗡地开了起来，吵得谢宵没有听见虞复的话。
他跑到浴室里关上门，噪音小了一点后才问道：“虞重吗？你刚刚说什么，隔壁太吵没有听清楚。”
“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虞复低头看了一眼和他一模一样的哥哥，摆手示意这里没有他的事情了。
虞重眼中闪过惊讶，但并没有刨根问底，点了点头便离开，上楼学习去了。
“那个……”谢宵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开口问虞重辅导作业有点奇怪。
数学和物理不求助虞重的话，谢宵一个人搞不定，到时候这两门跟不上去，别说重点大学了，他连一本都上不去。
毕竟虞重是个稳拿清北的苗子，大不了以后对他客气点吧。
于是谢宵破釜沉舟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的虞复说道：“请问你可以帮我辅导数学和物理吗？”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
这一沉默，倒是叫谢宵联想起第一次见到孙菲菲的场景，她甩着热情洋溢的马尾辫，眉飞色舞地冲虞重说：“虞重，你答应过我教我做题的。”
然后虞重便匆匆舍了对他告白的女孩子，和她回去了。
到自己这里，虞重就沉默以对，显然是不愿意了。
“好吧，对不起，忘记你还需要陪你的女朋友了，就当我没有说吧。”谢宵就要挂掉电话。
虞复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失望，顿时惊恐：“等一下，女朋友？”
“嗯？孙菲菲啊。”谢宵想到梁之文说过这两人貌似还没有在一起，所以就补上了人名。
“孙菲菲？”那边的回答也很奇怪，不过过了一会儿，虞复便说道，“数学和物理是吧？你有哪些不会的，列下来给我，我给你制定一个专门的补习计划。”
挂断电话后，一冲动夸下海口的虞复差点虚脱在地上。
他和虞重是双胞胎没错，兄弟俩也是一起长大的没错……但身为学霸的是虞重而不是他虞复啊！
虞复从小到大练习跆拳道，柔道和空手道，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很少。他进入新望高中也是按照特长生的待遇进去的，平时要出去训练和比赛，所以高中只要拿到个毕业证书就行了。
——毕竟他大学都联系好了，只要高考拿到专科的分数线，就能进入体大，继续他的跆拳道生涯。
因为平时花太多时间在外面了，今年虞复又受了点伤，教练才不得不给他放了个假好好休养，所以他出现在学校的时间才大大增强了。
这些种种都表明，虞复他就是一个学渣。
他喜欢装虞重没错，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装虞重竟然还要连成绩一起装了。
虞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眨巴眼的弟弟，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支黑色金属质感的钢笔，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他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行。”
要他去装虞复伪装的“虞重”给谢宵补课，这么二哈的主意也就他这个傻弟弟能想出来了。
“哥，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虞复哀嚎着，膝盖哐当哐当地磕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又脸色大变地站了起来，“好疼。”
虞重关心道：“没事吧？”毕竟是靠体力吃饭的，虞复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虞复两眼泪汪汪地说道：“你要是答应我，我就不疼了。”
“……”虞重抽了抽脸皮，指着房间门说道，“请往那边滚。”
“哥，你为什么不肯帮忙？”虞复见耍赖没用，终于坐直了身体，一脸审视地看着虞重，“难不成是因为要陪女朋友没时间？”
他把谢宵的话都用上了。
虞重：“谢宵不是个善茬，我可不会打架，要是他一棍子下来，我可能要成为身残志坚的学生代表了。”
上次在办公室里见到谢宵顶撞老师，虞重就顺便问了一下他的情况，没想到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不仅在原学校殴打同学，还在办公室里威胁老师说要把同学摁去厕所吃大便，这样煞神一样的存在，虞重表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敢动不敢动。
虞复反驳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都不知道那些传言是谁说的，怎么就信了呢？”
“就算那些是假的，我也没空给他补习。”
“我告诉妈妈，你早恋。”见说不通虞重，虞复再次施展秘籍——无赖の术，最低级的告家长都用上了。
虞重淡定化解：“妈妈见过菲菲了，还挺喜欢的，一直说要人家做她儿媳妇。”
“……”
虞复卒，享年十七。
没办法，虞重不肯帮忙，他又答应了谢宵，只能自己翻出高中的课本，从零开始学习……
“其实也不算零吧……好歹我上课也是听过的。”虞复喃喃自语，低头看着崭新的课本。
其实只要告诉谢宵，自己不是那个学霸虞重，这件事就解决了的。但虞复莫名地就不愿意说。
自己顶着哥哥那万人迷的身份，谢宵尚且嫌弃他，要是知道他不是虞重，指不定谢宵怎么冷笑鄙视他。
一想到谢宵冷笑着说他：“哟，原来你是凭实力考进十班的啊，我真是看走眼了。”
虞复莫名地打了个寒战，低下头，赶紧从头到尾将课本先翻一遍。
……谢宵冷笑的时候太可怕了。
谢宵那边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虞复开始走向了学渣奋起的道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翻着课本目录，将自己不懂的知识点一点点地写下来，准备周一回学校的时候交给虞重看。
相隔几公里的两户人家中，两盏同色调的暖黄色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为两个打架一对多，考试不及格的学渣孜孜不倦地提供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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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复：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上了。
当谢宵知道虞复不是虞重之时，复哥就已经摆脱学渣的名头了……虽然还是有些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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