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宵一口血闷在喉咙里。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饱含着热切：“他叫什么名字？”
“宵哥你竟然不知道？”
“别废话，快说。”
梁之文被谢宵急切的样子吓到，略作思索，这才恍然想起：“对了，叫虞复，一个虞重一个虞复。”
“虞复？”谢宵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找到这个名字，于是又多嘴问了一句，“他成绩好不好？”
“十班的人成绩能够好到哪里去？”梁之文反问了一句。他自己也是经过了一年的努力挣扎，才从十班爬到了三班。
对了，他还想起一件事：“所以宵哥你平时不是在给他辅导学习吗？你就是人太好了，他要辅导学习的话找他哥哥不就好了？”
谢宵痛心疾首状：“不。”
“嗯？”
“不是我给他辅导，是他给我辅导。”而且还没有蒙他，真的讲得很仔细。谢宵确定，每天给他讲题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虞重。
梁之文彻底蒙圈了：“他给你讲题？没有把你带上悬崖峭壁？”要是宵哥真的天天被虞复辅导，那成绩不得一落千丈？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宵哥这次没有考好，原来是因为虞复同学给你辅导了啊……”
谢宵有点听不下去他说虞复的坏话，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颊：“人不可貌相，他的辅导真的很有效。”
况且他这次考试成绩根本就不怪虞复，也不怪他自己，总分比入学的时候还提升了不少，只是排名靠后罢了。
此时虞复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掉了，放学后依然如常地来教室里找谢宵。
“虞重。”谢宵故意喊错名字，然后就看到虞复挑了挑眉，眼角含笑额额走过来，“怎么了？”
看他故意不否认，谢宵也不动声色，收拾好东西：“今天不是要送那个学妹回家吗？我们去看看。”
初中生的上课时间和高中生差不多，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下，发现胡晶晶没有从楼上下来。
“我们去看看。”虞复脸色凝重起来，担心她出什么事情。
他们有问过胡晶晶的班级，所以一到四楼，一下子就找到了她的教室。
教室里面空无一人，但谢宵还是很快就找到了胡晶晶的座位——身为被霸凌过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那个又脏又乱还有小虫子和墨水的课桌是属于胡晶晶的。
他从课桌里掏出一个眼熟的书包，眉头紧皱：“她没有回去。”
虞复暗道一声不妙：“我们去厕所里找找。”
谢宵迅速点头：“我们快去。”现在刚下课不久，希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校园的厕所里，才是霸凌发生的最佳场所。这里隐秘，肮脏和恶心，就像是那些霸凌者的心一样发臭。
厕所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玩笑，可叹有些人总是不懂，一次一次用“他只是逗你玩”来为霸凌者掩饰。
还没有走进教室，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和叫骂声。
“你不是很牛掰吗？啊？老娘打死你！”
“有种叫你老公们来救你啊！”
“你说你没有出去站台出去卖，谁信？把她衣服给我脱了，我检查一下是不是清白的！”
……
谢宵原本对于进入女厕所还有一丝犹豫的，听到最后一句话，顿时火起，也不管这里是女厕了，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门板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虞复趁机喊道：“里面的人都给我出来，不然……”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垃圾桶，里面大包小包的用过的卫生纸和卫生棉，立刻有了注意，“不然我就把带屎的纸巾扔进去！”
谢宵：“……”
不知道为何，他有点想吐。
但虞复的话起了作用，只过了一下，里面就走出来几个打扮得特立独行的女生，身上都穿着初中生的校服，其实有一个还穿着高中生校服。
高中生就没有一个不认识虞重的，见到虞复误以为他就是虞重，原本嚣张漂亮的脸蛋，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立刻娇羞地红了脸。
“学长好。”
虞复没理她，一本正经地板着脸：“站好了。”
谢宵则是冲里面喊道：“胡晶晶，你在里面吗？出来吧，学长们来了。”
她要是再不出来，他就冲进去找了。
“学长……”空气恢复静谧之后，里面才传出来讷讷的哭声。
“没事了，你出来吧。”谢宵眼底一片痛色。
他曾经遭遇过有人摁着头想让他喝厕所水，而胡晶晶这么一个女孩子，光听刚刚的叫骂声，谢宵就已经猜出那些人想对她做什么了。
曾经有新闻报道过校园霸凌者用木棍或手指捅伤女孩下-体的事件，想来自己要是再晚来一点，胡晶晶也是这个下场。
过了半分钟，胡晶晶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她整齐的马尾现在蓬乱难看，像刚从乞丐堆里爬出来一样。校服皱皱巴巴的，虽然被重新整理了一下，但也能够看出那些女生把她衣服扯成了什么样。
胡晶晶擦了擦脸上的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学长……”
还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就再次泣不成声了。
差点就被那些人扒光衣服拍裸照了，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谢宵更加火起，转头怒视始作俑者——那个高一的女生。
他走上前两步，来来回回地在这几个女生的脸上扫视，当他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对胡晶晶的怨憎后，反倒冷静下来了。
这种人，很难改了。
像林壑川和于梓毅一样，从根子里一起烂掉了。
也没询问虞复的意见，谢宵直接说：“你们这样对胡晶晶，想必也该知道后果。”
他指了指高一的那个女生，冷笑一声：“每个人打她一巴掌，谁打的耳光最响谁就可以先走，其他每人留下一根手指。”
虞复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如果谢宵真的太过激的话，他会拦住他的。
比起她们想对胡晶晶做的事情，几个耳光真的不是什么。
有时候女人为难女人的时候比男人还要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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