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昂热老贼的话……”苏修又头疼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三年从未停歇过的。
尤其是，说校长是个老贼，苏修还真的是一点也没冤枉他！
盘山公路尽头，是块挡路的石碑，苏修继续溜达着，走下了公路。
山顶地形平坦，植被倒不算稀疏，但还是长满了草，一览无余。
有泉水叮咚作响，从巨大的岩石处渗出，在下涌出来之后，便是一片不小的山顶湖。
在山顶上，星空明显更美了，繁星无声烁动着，静谧而安详，有种迷人的魅力。
苏修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手起开一瓶酒，连个杯子没没拿，直接对瓶吹了起来。
红星二锅头，有名的好酒……而这也是他带上来的东西。
咳，苏修表示他是个俗人，像红酒这样高端大气的，他也喝不来，还不如找些朴素一点的，毕竟量大管够！
他不常喝酒，但男人不能不会喝酒。
尤其是像现在这种时候，苏修多多少少地，也是会有一些眷恋和惆怅的。
“莫道有酒终须醉，酒入愁肠愁更愁……想不到，我也会舍不得这里呢……”
苏修叹息一声，他在苏茜面前，虽然看起来很是洒脱，但不容置否地……
——他和这里，的确是产生了羁绊。
或许，这份羁绊可以放下，但很多时候，牵挂却始终都在心里，难以做到真正放心。
苏修举起酒来，很直接地往嘴里灌着，即使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流淌而出，也没去在意。
“噼啪——”
不消片刻，在他边灌边喝之下，这瓶酒便见了底，直接被苏修随手丢到了一边去。
苏修这一瓶酒便是半斤，正如前言，的确是量大。
但没觉得够，感觉这不算完，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掏出来了一整瓶酒。
随后，便是重新起开，但也没之前那般狼吞虎咽，只是很简单地喝了一口。
混血种体质不俗，这半斤酒还差点火候，苏修本身意识还是挺清明的。
看着身前这片山顶湖，苏修轻声叹了一息，却是漫步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湖边，找了块岩石坐了下来。
他眼前有些恍惚，像是触景生情，回忆起了过往一般。
三年，三年时间不短了，足够留下来很多或美好或遗憾或悲伤的过往。
这在别人眼里，也许说是故事，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人生。
苏修小酌了一口二锅头，仍然沉默着，不发一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喂，既然舍不得，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后面一阵窸窸窣窣，水流声音哗哗，有人走到了他的背后。
“这个时候走的话，应该是最好的吧，毕竟我不喜欢和别人告别。”
“既然还会再见，那就少点伤感，等待下一次相逢就是了。”苏修淡淡地开口道，头也没回，目光直视前方。
他五感极其敏锐，老远就能听见车子引擎的轰鸣，在这之后，便是或浅或深的脚步声。
会知道这里，会来这里找上他的，也就只有一人了吧。
陈墨瞳，小名诺诺，苏修在卡塞尔学院的女朋友。
“诺诺你问这些，似乎没什么意义吧，想要挽留我的话，像这种事不可为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
“嗯，但我想，你现在应该是很想有个人和你聊聊的吧。”
这下子，反倒是苏修不说话了，很安静地闭上了嘴。
这个女孩一直像现在这样，说起话来有种一击即中的感觉，很容易就能把握住关键。
这就是红发巫女的魅力，两人之间的相处，诺诺总是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虽然有些无奈，但有个人能这么了解你，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苏修无声地笑笑，而女孩说完话后，便没再开口。
苏修可以感觉到女孩气息的接近，但他没有动作，而女孩也是就近找块岩石坐下，熟练而流畅地脱下鞋来，剪开脚上丝袜，然后浸入冰冰凉的泉水当中。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甚至还有点赏心悦目，似乎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一样。
而这个地方，本就是她找出来的。
“我不会阻止你离开学院，你既然打算离开，那就说明你已经有过深思熟虑，有着自己的理由，不能拒绝的理由……”
“做选择的时候，旁人是不能干涉的，无论是你是我，都只能为自己做主，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
苏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并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也说不过眼前这个丫头，更何况，不顾男女朋友关系，打算离开学院的人……可是他呢！”
苏修并没觉得有错，毕竟圣杯战争虽然人少，但它既然能冠之“战争”的名号，这就可想而知，其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色彩了。
“你似乎没在认真听。”女孩突然一句。
“不，我想你是感觉错了。”苏修的确有点跑神，但在诺诺面前，这点还是不要承认为好。
他老神在在地开口：“我只是在想……”
苏修随口说着，找了个话题开口道，也没提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但诺诺显然不想善罢甘休。
在他往自己嘴里灌酒的时候，诺诺很突然地出声道。
“我之前去见过校长了。”
女孩歪了歪头：“你接下来打算去中国，对吧？校长说，你临走之前还有一次任务，到时候会把你派往中国……”
“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去的。”
诺诺轻描淡写一句话，耸耸肩，便是眼盯着他，等少年反应。
苏修一怔，直接被酒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而缓过来之后，他也没功夫去骂校长老贼了，张了张嘴，打算劝说诺诺。
“你没资格没立场阻止我。”女孩想了想，轻飘飘又是过来一句话，“你做选择的时候是自己决定，既然这样做了，那就别阻止别人这么做。”
苏修感觉没话说了，但还是开口：“其实，你真不必这样的。”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诺诺说，“我现在是以你女朋友的立场关心你，你就不怕我们分处两地，到时候我直接跟别人跑了吗？”
“我看谁敢！”
“谁说没人敢的？”诺诺耸耸肩，“长江后浪推前浪，总会有新生来学院报到，反正接下来你也要走，总会有小学弟过来，试图挖一下姐姐的墙角。”
这话似乎有道理，苏修又是闷了一口酒，这次直接喝见了底，然后随手又开了一瓶。
“反正你是阻止不了我的。”诺诺淡淡地说道，“我想苏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跟我说这些。”
苏茜和诺诺是闺蜜，见到诺诺过来的时候，苏修就明白是谁透露出去了。
算算诺诺找上校长的功夫，苏修估计，女孩应该是离开后，就直接找上了诺诺吧。
“这年头，哪有你这么做秘书的？”某人哭笑不得，有些无力地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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