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明的脑袋嗡的一下。
李左明和南慕织所在的楼梯拐角，距离厨房不过五米，站在两人的位置，甚至能听见厨房中传出来的陈倾歌切藕丁的嘟嘟声。
此外，从厨房门出来就是宽阔的餐厅，厨房门到楼梯口之间没有任何遮挡。
哪怕李左明和南慕织躲在楼梯后，陈倾歌只有往厨房的北侧角稍微走两步，转过身，就能清楚地看到正在墙角接吻的李左明和南慕织。
李左明万万没想到南慕织敢在这种地方接吻，紧张得心几乎跳出来了。
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看向厨房方向，心脏害怕得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生怕陈倾歌忽然回头。
“南慕织难道不怕被倾歌发现么？”
这时南慕织的动作越发用力。
她双手紧紧勾着李左明的脖子，将李左明的脸向自己拉近，像是要把李左明整个人吞进肚子里一般。
李左明的嘴被南慕织死死堵住，由于力气过重，他的脖子几乎被南慕织勒断，肩胛骨紧得像生锈的钢筋。
过了好一会儿，南慕织才意犹未尽地拿开嘴。她松开勾在李左明脖子上的双手，缓缓从他身上离开。
“终于……补充到左明的养分了……”她按着自己的嘴唇，露出温柔地微笑。
她脸上依旧带着晕血后的苍白，两双温柔的眸子却越发弯下去，嘴唇晶莹，精神相比之前也不再那么萎靡。
然而李左明并没有放松下来。
他的身体依得笔直，眼睛向厨房方向看了一眼。
突然他的瞳孔缩了缩，吓得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陈倾歌已经切完藕丁，正站在菜篮边，低着头，继续剥李左明刚刚没有剥好的大蒜。
菜篮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厨房的最北角，只要陈倾歌稍稍侧过头，就能将楼梯拐角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李左明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压低声音，“既然已经补充完养分，我现在送你回房间。”
南慕织摇摇头，“只是补充一次还不够。”
“还不够吗？”
“还要一次。”
“不行。”李左明一口回绝，“你不怕被倾歌发现吗？”
南慕织转过头，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双眸湿润地微笑着，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没关系，倾歌不会发现的。左明，我们继续吧。”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她只要转头就能看到我们。”
南慕织又向前走了一步，身体轻轻贴在李左明身上，“可是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不是刚刚才接吻过吗？”
“我刚刚给左明发的微信，左明没有看到吗？”南慕织忽然转口。
李左明哑口无言。
他想说自己确实没看到，但转念又想，在南慕织面前撒谎丝毫没有好处，先不提能不能骗过南慕织，如果以后被南慕织知道他在撒谎，他恐怕会死得更惨。
索性闭上嘴，一句话不说。
“看来左明看到了。为什么不去院子里找我呢？”
李左明依然没说话。
“如果不是左明没有去找我，我也不会忍耐那么久，必须要切到手才能找到和左明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李左明微微张大嘴，冷汗一瞬间爬满整个脊背，“你是为了跟我单独在一起……才故意切到手的吗？”
南慕织越发温柔地笑起来，双眸湿润得几乎要滴出水，“是的呢。”
李左明头皮都几乎要裂开了，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但他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只能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
“你晕血是真的吗？”
“是的。”
“你明知道自己晕血，还要故意切破自己的手指。”
“因为我已经无法忍耐了，整个人几乎要疯掉了，没有左明的养分。”
“我的养分对你那么重要吗？”
“没有的话，会死的。”‘
李左明再次向厨房看了一眼。陈倾歌依旧低着脑袋剥大蒜。
这种时候，李左明不得不做出妥协，“那我们去你房间，这里不行。”
南慕织摇摇头，“可是我已经忍不了了，没有左明的养分，我连半步路都走不动。”
李左明咽了口唾沫，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刚刚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厨房？我看到你差不多的时间，还是之前就已经站在厨房门口了呢？”
“左明觉得呢？”
李左明心中微微有不好的预感，“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事情？”
南慕织歪着脑袋，脸上的笑容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来，“左明问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我应该……看到什么事情呢？”
李左明的瞳孔缓缓扩散开。
这时南慕织两只手按在他胸膛，身体压上来。李左明耳边传来空气的震颤声，和泉水在山洞中流过的声音。
他额头满是细汗，有些汗水滴在他眼睛里，蛰得他眼睛睁不开。与此同时，嘴唇传来疼痛感。
他惊恐地看着厨房的方向，陈倾歌正在剥最后一个蒜瓣。她剥好之后，将蒜瓣放进碗中，拿起抹布将案台上零碎的蒜皮揽在手上，弯下腰倒进垃圾桶里。接着她转过了身。
一瞬间，她的视线向李左明的方向看过来。
李左明的头皮顿时裂开了，整个人像被压上绞刑架的死刑犯般，绝望地闭上眼睛。
南慕织则依旧勾着李左明的脖子，贪婪地向李左明索取养分，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李左明耳边除了空气微微震颤的声音和泉水汩汩涌动的声音，便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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