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慢慢重新启动之后，刚刚被屏蔽的记忆贯入脑海，一时间羞耻地想立刻滚出师兄家。
“师……师兄。”他心虚地说，“我先走了，回……”
转头的时候都已经做好准备听到“再也不见”了。
却听谭清仪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口吻。
“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忙？”
刚刚实在是心梗得太厉害，一般厚脸皮的人，也得缓缓才能继续厚脸皮。
可秦兆呢，或许是因为以前谭清仪太好说话，又或许是因为他的事情实在太麻烦。
听到谭清仪不带戾气地这么一问，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
他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个事。他前段时间录综艺，合作了一个特别爱炒绯闻的女明星，录制的时候关系不错，带对方打了几把游戏。
挺长时间没联系了，这几天网上突然有人扒出了他的游戏小号，甩出了他曾多次深夜和女明星打游戏的证据。
本来就有人嗑他们的综艺cp，这证据甩出来炸锅了，女友粉cp粉都炸了。
秦兆一个纯靠粉丝的流量，现在头都要大了。
秦兆一脸痛苦地看着谭清仪，就怕他又说出那已经成为他心理阴影的四个字。
谭清仪想了想，倒没问这事他求自己是想怎么个解决法，而是问了句：“是真的吗？”
他还真挺关心的，因为秦兆说的这个女明星，就是他接下来要拍的戏《尘烟往事》的女二号。
秦兆一脸痛苦地说：“怎么可能，师兄你看我敢吗？”
这不才传点绯闻，就有大批粉丝脱粉，一半的广告商都警告他要起诉违约。他要真谈了恋爱，只能自杀谢罪了。
“既然是假的，你澄清不就行了。”
因为两人俨然有长谈趋势，还涉及到了圈内秘辛，秦兆很警惕一直坐在旁边喝茶的宗珞，时不时眼神就往那边瞟。
宗珞半点不觉得尴尬，他是在做医学观察，甚至掏出本子和笔时不时记上两笔。
秦兆被谭清仪唤回视线，苦着脸说：“……师兄，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边的公关查了下她的既往历史，可以说是非常难搞，经纪人快把我骂死了。”
简单来说，如果不和女方联合出声明，单方面澄清，会有几种可能：
第一种，女方沉默。
发展结果是群众继续暧昧猜测，扩大声量的同时，cp粉会立刻转男方黑，并扩散证据让所有人相信他们真的有事，男方插刀，不负责，跪粉丝。
结果是秦兆完蛋。
第二种，女方晚一步澄清。
发展结果是cp粉转黑，认为女方是被逼的，“她还是选择了原谅他啊”。
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但也是最不可能的。因为从该女明星的既往历史来看，她从来没澄清过。
第三种，也是最可怕、最有可能的一种。
秦兆复述经纪人的话时，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澄清之后，她会首先选择沉默，然后用小号发一些似是而非的伤感句子，再由朋友的小号内涵你是渣男，最后在全网骂你的时候，发一条微博，轻描淡写地说，清者自清，专注作品。”
“热搜登顶，从此以后，她是你求而不得的女神，又是你不敢得罪粉丝推锅的牺牲品，还是被你撩动了心又被渣的受害者。而你，是被她吸引的裙下之臣，是渣，是缩头乌龟，是没用的男人。从此你就完了，完了你知道吗？”
秦兆说到这里，气氛可以说是很凝重的，因为连一直置身事外的宗珞，脸上都不禁露出了“这么可怕的吗”的表情。
谭清仪却没有露出同情的表情，他凉凉道：“合作之前你难道对她一无所知吗？”
连他都被经纪人打过招呼，何况秦兆这种还在靠粉丝吃饭阶段的人。
秦兆：“……”
“带她打游戏是你主动的吧。”
秦兆一脸后悔：“那是因为……”
谭清仪撇唇吐出四个字：“咎由自取。”
怼人技能重新上线。
看着秦兆那惨白的脸色，宗珞刷刷记在了本子上。
本次控制保持时间二十五分钟。
秦兆吸了口气，重新做了心理建设，下定决心地抬起头：“但凡我还有办法，一定不会来找您的。经纪人说……经纪人说……马上您就要和唐青青合作了，《尘烟往事》和唐青青对手戏最多的男二号是出了名的金丝雀，她这次炒cp的对象肯定是您……”
谭清仪没听他说完，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被过度不要脸震惊的心情。
此时宗珞点了点笔记本，谭清仪以自己2.0的视力瞟到上面的文字。
“先别开口，积攒怒气，让他说完。”
“等会我添水，你就输出。”
谭清仪看了医生开的处方，心里有了底。
秦兆见谭清仪不说话，还有点考虑的意思，十分欣喜。
“虽然同一部戏公司不止一个人，但其他人和您没法比，唐青青肯定会盯上您的。师兄现在已经不靠流量吃饭了，就稍微纵容她两天，她一定耐不住性子贴上去。到时候，拍下她主动接近师兄的证据，在我出澄清通稿的时候一起发出去的话，就没人能再质疑我了！至于师兄您这边，炒cp说不定还是双赢呢，毕竟——”
水开了，宗珞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站起来，神情肃然越过秦兆背后，抄起开水壶。
说时迟，那时快，憋到嗓子眼的谭清仪颤抖着张开了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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