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昆也不在乎细节，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撸起袖子来就开始画符咒。他做老师时间长了，养成了习惯，一边画一边解释道，“这是专门针对于死魂的清心咒。”
“还有针对活人的么？”
“当然有。”周天昆点点头，“活人用的清心咒比这个简单，只需要朱砂就可以完成了。然而针对死魂的，则还需要另一样东西…”
“嘶…”
在他说话间，宁全手指头感觉到一阵刺痛，再回头看，周天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针。
针上血液滴在黄纸上，周天昆十分不拘小节地往旁边一扔，张天齐赶紧接住，抱怨道，“师兄，你怎么又乱扔东西，扎到小师弟屁股怎么办？”
站着也躺枪的关键默默不说话。
为什么会扎到他而不是别人呢？很明显，张天齐自信觉得自己不会受这种伤。
“给活人用的清心咒只需要朱砂便可，符咒是一样，还要配合咒语，念一段经书，很快就会觉得从烦躁焦虑中走出来了。你张师兄有一段时间，身上揣着四五张符咒，站在地铁上念经，差点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还真是不同寻常的体验呢。
“至于给死魂用的，则必须是在世亲人的血液，只有亲人才能唤醒他们的神智。”
“唤醒神智？”
“没错。”周天昆慈和地看着他笑，“要用到清心咒的死魂一定是丧失神智的了。”
赵丽丽怯怯不安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里的水杯散发着热气，宁全站在她旁边，虽然没有她那么憔悴苍白，但脸色也不是很好。
关键叹了口气，“所以小婉儿已经没有神智，才会在梦里引诱宁太太跳楼自杀吗？”
宁全的脸色更加深沉，实不相瞒，他也是这么想的。
张天齐嗤笑一声，“想什么呢？要是你女儿真的有这个本事，还需要我们把她的骨灰盒带回来吗？”
一般看来，死魂是随着骨灰寄存地而离开的。所以人们通常认为在坟地里会遇到不好的事情，而不是随便一个地方都会碰到。宁婉儿的骨灰在殡仪馆，殡仪馆阴气重，按理来说是不会跑出来的。顶多头七的时候回来一趟，况且她年纪太小，对世间不应该有什么执念，是不会固执地赖在家里不投胎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被人利用了，因此魂魄根本没有在殡仪馆。
关键抿了抿唇，“赵水英无缘无故给的钱和好处也有问题吧。”
张天齐弹了个响指，“没错。”他绕到赵丽丽身后，坐在了桌子上，阴阳怪气地说，“小心你女儿晚上来找你复仇！”
赵丽丽被他吓了一跳。
关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师兄你过来。”
周天昆也瞪着他，张天齐只好撇了撇嘴，“我开个玩笑嘛。”
见宁全看着他也是一副想发火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那个赵水英别看他是什么大老板，浑身阴气重的很，这种事情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他平日里极少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保护得很好。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见过他一次，一个接近60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出头，活活小了一二十岁。”
“看起来年轻不是好事吗？而且赵总家里有钱，可能保养的好…”
“no no no…”张天齐十分严肃地挥着手，“你要说别人保养得好，我相信。你要说他能保养得好，我不信。相由心生，他的面相就是凶狠阴险的那一类，绝对会比同龄人显老。”
“宁太太。”关键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之前是在赵氏集团工作的吧，有没有跟赵水英的合照？”
赵丽丽愣了愣，“有，等我给你找找。前年的年会我跟他合了张影。”
她怀孕之后就辞职没做了，那段时间正好是知道怀孕的事情。整个人红光焕发，胆子也大起来。赵水英知道她怀孕，当时就打趣要做个干爹。
“他这个年纪不是做干爷爷更好？比我师兄还老呢。”张天齐十分嫌弃地说。
“……”
“你的嘴要是不能用在正确的地方说话，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上。”周天昆和蔼可亲地说。
照片背景是赵氏集团在酒店的年会，拉着横幅，挂着灯笼和彩旗，铺着红地毯。看起来喜气洋洋。赵水英骨子里有传统华国人喜欢红色和热闹的特性，虽然看起来年轻，但从这布置来看，的确是那个年纪的人喜欢的东西。他爹应该挺喜欢这东西的。
关键若有所思，突然听见周天昆感叹道，“还挺好看，火红火红的。”
“……”
他抿了抿唇，决定把刚刚的话留在心里。多两个师兄已经够了，可不想再多一个干爹。
周天昆笑着接过她的手机，放大来看。正中间是赵水英，搂着的正是赵丽丽的肩膀。
宁全都有些惊讶，“老婆，你那会儿真好看。”
照片上的赵丽丽容光焕发，小腹微微凸起。看起来明艳又阳光，而现在的赵丽丽满脸倦容，老了不止十岁。赵水英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变化。
“换魂引生术。禁术。”周天昆十分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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