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点了根烟，吞吐着烟雾氤氲肺部，思维发散开来。
如果时间早一点，早个十年左右。
在1981年的香江，走黑道未尝不好，捞够钱以后就可以洗白上岸，等英国佬走了之后就北上，做一个爱国商人，各种建事业增加影响力。
金融就不用想了，入场已经太迟了。
不过几次大范围的金融风暴，倒可以趁机结识金融界的人，但不好发国难财，那样名声不好，做了会寸步难行。
等接手一个个崩坏的国企，转型搞些国民品牌，跟可口可乐、麦当劳叔叔、windows办公软件等打擂台，塑造爱国商人金身，然后观望一波，渡过互联网寒冬后做第二个孙正义，之后基本上就可以每天开着游艇出海玩女人了。
呼。
一根眼抽完，李荣的压力消解不少。
在不同的人之间扮演不同的角色，还要各种猜测他们的想法和思路，精神上的负荷不小。
但正如某位伟人说的，与人斗其乐无穷。
李荣只是觉得累，但并不讨厌，相反还觉得愉悦。
他整理了下思路，又拿起电话打了个号码。
“喂，荣哥。”
“国平啊，相机不错。”
“当然啦，这是我花费好大功夫挑出来的，是近几批货里面最符合荣哥你的条件的了……”林国平欲言又止。
李荣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笑，道：“国平，出来做事怎么可能不冒风险，我过了这关，自然就天高海阔，你等我好消息吧。”
“那……荣哥，祝你一帆风顺。”
“好，谢谢了，啊对了，有间补习学校我给你介绍一下，我找了挺久的，里面的课程确实不错，你虽然基础差，今年可能没什么希望，但静下心来努力读书，我相信明年你是没问题，还有你打工方面……”
李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道，语气平缓温和，耳提面命般吩咐着琐碎的事。
一个面对危险仍旧乐观豁达，同时顾念着手下前程的老大形象，就这样在林国平脑海中立起来了。
【林国平好感度+2.】
【林国平好感度+1.】
【林国平好感度+2，获得一点潜能值。】
【当前好感度：韩琛72，傻强72，林国平83，黄志诚81】
【潜能值：14→15】
李荣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
……
刘建明作为司机给Mary驾车，他见Mary姐做完SP心情好了很多，想了想，便说道：“Mary姐，需不需要我……”
“不用。”
Mary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刚开口就打断了刘建明。
她拿了根女士香烟点着，靠在后座上抽了起来。
呼。
吞云吐雾的动作非常有女人味，刘建明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抿了抿嘴，在Mary姐视线投来前错开目光。
“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Mary姐突然问道。
“他，我感觉他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好像很骄傲，对其他人不会看不起，但总是一副看穿了的平静表情。”刘建明思考着说道，末了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琛哥应该不喜欢他。”
刘建明回想起上午的时候，对方一副眼里只有琛哥没有其他人，对Mary姐只是因为“嫂子”这个身份而面上尊重一下的样子，觉得这应该就是Mary姐想听的话。
但是Mary姐摇了摇头，问道：“你觉得琛哥不喜欢他？”
“是的。”刘建明通过后视镜与Mary姐对视，点了下头，道：“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琛哥……琛哥应该不会喜欢他。”
“你错了，琛哥很欣赏他。”Mary姐吐了口烟雾，脸色在烟雾中看不清表情，“琛哥头一次在饭桌上跟我提到他的小弟，而且提了很多次，他跟我讲那个李荣的事情时，样子是眉飞色舞地开心。”
刘建明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一下。
“很惊讶吧。”Mary姐笑了笑，说道：“我也很惊讶……”
她说着沉默了一下，看着窗外人流如织。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定，对刘建明说道：“李荣的事别管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倪家……你今晚就动手！”
“明白了，Mary姐。”刘建明点头说道。
……
“斜阳无限无奈只一息间灿烂”
“随云霞渐散逝去的光彩不复还”
“迟迟年月难耐这一生的变幻”
“如浮云聚散缠结这沧桑的倦颜”
李荣在街头低声哼唱着梅姑的《夕阳之歌》，目光在人群中穿梭。
这首歌原世界发行于1989年，但这个世界却没有出现。
李荣很快就找到了刘建明的身影——墨镜、墨绿色的风衣外套、浅洗牛仔裤。
他跟了刘建明四天。
第一天确定他的住所。
第二天确定他的基本作息。
第三天开始每天盯守。
李荣慢慢地跟了上去，他知道倪坤在那里唱曲，事先踩过点。
夜色昏暗的街道上，暖黄色的晚灯亮起。
刘建明手拿着文件袋，心里有些紧张，不时回头张望，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号码运动球服，带着白色头带的青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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