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棢这辈子和上辈子的岁数加起来都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哪能受得了这份刺激。
你朱文正打仗带兵猛，官至大都督，咱拍马是比不上的。但是这酿酒，咱可是用的千年后的技术，多少代了。阿？看不起谁呢。
他颇为自豪的抬起头。
“咱听说，这是用的一百斤粮食，酿出了二十斤，您老人家口中的马尿。”
朱文正都已经准备好抄起家伙，揍一顿眼前的小娃娃出个气了。让你家老头子动不动就是一封申饬谕令，我辛辛苦苦孤零零坐镇边地容易嘛。要怪，就怪你家老头子去吧。
不过自己听到了啥，多少？一百斤粮食出二十斤此等烈酒？
再加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皮猴子手底下的人，领走的还是没脱壳的稻谷。
本来稻谷打成糙米就是七到八成的消耗，精米的话更是六到七成。
一百斤稻谷都能出二十斤神仙都不一定能喝着的烈酒。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直娘贼。这不就是妥妥的捡钱阿。
莫不是上天看我朱文正被文官弹劾的太狠，朱老板骂的太凶了，掉下个这么大的馅饼补偿我。
朱文正抬头看着天空，再低头的时候眼眶都有点发红了。
一改常态，如狼似虎、和蔼可亲的看着眼前的散财童子，不对，送财小堂弟。
“小朱棢阿，这买卖还缺粮食吧。别慌阿，缺多少，跟堂哥说，堂哥有多少给多少。除了额定的军粮，只要堂哥手上有的，统统划拨给你。更别说只要夏粮一收，堂哥继续哐哐给你赞助。怎么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匀几成干股给堂哥师傅阿。”
“堂哥，马尿阿？”
朱棢颇有些提气，舒坦阿。
没见识的玩意，你不是很横吗？吊咱很爽嘛，继续吊阿。不继续你丫就是咱好大孙子。
“小朱棢阿，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跟你这带来的烈酒一比，府城里这些全都是马尿，马尿。”
朱棢半眯着眼睛。
原来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是爽的如此通透阿。
朱文正继续加紧了攻势，转移一下马尿这个话题。
“小朱棢，这神仙般的烈酒佳酿刚出来，只怕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吧。堂哥觉着神仙醉，就特别响当当阿。你怎么看？”
朱棢哼哼了一声，土包子。
“堂哥不愧是文武齐全的大帅阿，脱口而出就想到了神仙醉。咱佩服至极，不过这烈酒刚一出来，众人商讨着唤做何名的时候，咱就恍若置身于与世隔绝处听到了阵阵仙音，隐约中传出了“烧刀子”三个字。”
“烧”
“刀”
“子”
朱文正缓缓念出这个三字酒名。
“烧刀子！当真酒如其名，当浮一大白。”
朱棢略微有些无语，想喝酒就喝吧，多大人了，还给自己找个理由。
可真难白瞎了您的文化了，咱的好堂哥。
罢了，罢了，这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朱棢伸出了大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手指摆出个手势。
“七三分成？小朱棢阿，堂哥可是待你不薄阿。你瞅瞅，这言官嘴硬敢碰瓷说你带兵打仗与礼不符，言辞凿凿要让你回应天上学堂阿。堂哥对你可是推心置腹，咱直接给丫的剁嘴了，要不五五？实在不行六四也行？”
听到朱文正一阵苦口婆心，朱棢无语至极，弹劾我，怕不是来弹劾你的。乖乖，剁嘴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了，咱这是八二分成，您想的是真美阿。
“八二。咱要八成。”
朱文正一听，这忽悠谁呢。给我两成，你朱老三成地主老财，我一个大都督倒是成打短工的了。
“堂弟阿，堂哥平日里也是苦阿。看看你堂嫂，衣服都穿了三年了都舍不得换一件新的。再说了，你大侄子可是三岁了都，虽然暂时跟着婶婶在应天。不过这养儿花钱阿，七三，您七我三。总行了吧。”
你这只是养小孩，咱呢？咱除了养自己，还得养一堆饭桶，难道咱就很容易吗？
朱棢略有些不岔，眼珠子一转悠，语气放缓。
“堂哥，那这样。咱安排了一个人专司这个烧刀子的酿造、出售。你去找他，谈成谈不成我也不管了。”
朱文正感觉是有那么点不对劲，但是在这洪都，在这江西行省，还有比他更刚、更大牌的人？
真是好大的笑话，除了你家老头子，我朱文正害怕过谁。
“那就这么说定了，堂弟阿，到时候可别反悔。粮食分批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安排好人接收就是。”
“行。咱就在这感谢堂哥亲情赞助了。”
瞧着朱棢这皮猴子笑的灿烂样，嘿嘿，你小子到时候就别哭。
事情踏实了，朱文正又摸出一早准备好还没喝完的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满满的又灌下一壶。
“你咋还不走，今儿个准备留着吃饭了？难得阿。”
朱棢欲言又止。
“刚来的时候看堂哥的样子，又出什么事了吗？”
朱文正眉眼里闪出一秒钟的刚烈。
“无甚大事，大都督府底下一个掾史干了件腌瓒事，强占了手底下一个将军的妻妾。但是审断的时候，才明白是一笔糊涂账，这个妻妾是此前该将军从掾史手上强抢过去的。这情况包拯在世也不好断阿。结果好死不死的，那个盯上我的家伙发力了，一封奏章直通中枢。三天不到，你家老头子的申饬来了，纵容属下掠夺部将妻女。他酿的，要不是这个申饬来了，我都不知道大都督府出了这么个事。毕竟平时这个大都督府跟虚构的一样，就我一个主官，屁大的事都没有啊。你堂哥我就跟个吉祥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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