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看着楚阳的璀璨笑脸，不由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可以拥有哥哥吗？
兄长什么的，哥哥什么的，从来不存在于武则天的世界里。武则天只知道，家里面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比如武元爽，比如所谓的堂哥武怀运等人。
都只会欺负武则天，还有时不时侮辱杨氏，让武则天那幼小的心灵覆盖了上不可磨灭的伤痕。
每每回忆起兄长这个词汇，与之一同浮现出的回忆，全都是令人失望悲伤的事情。
没有一点与欢乐有关。
逐渐的，才不过五岁的武则天，就已经对兄长、哥哥这类词汇死心，认为天底下，根本没有可以好好照顾妹妹的兄长。
兄长，是一种专门欺负妹妹的存在，在武则天所有所有的印象当中，无疑例外，兄长的温暖，武则天从没感受过，倒是兄长的冷血残酷，武则天领略了个十足。
一听到哥哥这个词，原本活泼外向，和小玲比较相反的武则天，直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变得有些像小玲了，还往后面的座椅上缩进去了一些，才敢看楚阳。
楚阳楞了，在这个时代说鬼话，还从来没有这样被女孩子怕过呀！这一刻的楚阳突然有点怀念李丽质起来，那个小丫头多好哄啊，怎么到了武则天这里就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可能是武则天的行为有一些失礼，杨氏都不好意思了起来：“抱歉，楚公子，则天并不是故意的。”
先是道歉，然后才转首对武则天：“则天，怎么回事，面对楚公子，怎么能这么失礼呢？楚公子还给你棒棒糖吃，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
杨氏话都没有说完，楚阳就已经能看到武则天灵动眸子里的那一抹委屈，当即心软，算了算了，哪怕日后是一位无双女帝。
现如今也不过是五岁小女孩而已，楚阳当即打断了杨氏的话语：“夫人，则天还小，我突然这么说，难免会吓着则天，还要不要太过苛责的好。”
“则天，可能这么说太突然了，你也无法接受，哥哥再送你一根棒棒糖，不要生哥哥气好不好？”楚阳来了这么一手，让杨氏和武则天都直接懵逼。
杨氏是没有想到，本来以为这位楚公子，也和那些个大兵一般，脾气不会很好，当即想要先道歉，才能继续执行交好的策略。
结果这位楚公子直接跟则天道歉？！这可惊呆了杨氏，还从未见过这位的男子。
那也是杨氏不懂，若不是面对武则天，楚阳可不会这么做。
武则天那边心思直接混乱，为什么他要帮我说话呢，明明这样看着她被母亲训斥就可以了。
如果楚大哥帮她当做妹妹的话，不是应该在母亲训斥她的时候，还要连着她和母亲一起骂的么，为什么这个楚大哥，会那么的温柔，还会为了她挺身而出。
武则天渐渐有点搞不懂了，这是武则天第一享受到，来自兄长的关怀和爱护，让武则天不禁有点害怕，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待遇。
楚阳一阵反思，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说错了什么，自己刚刚那番话也没有什么吧，笑容表情肯定也做的很到位，不至于让武则天这么害怕吧。
“则天，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是不是我刚刚那里说错了？”面对小女孩，楚阳选择了单刀直入。
又不是和成年人对话，完全没有必要夹杂这么多心机，和小孩子之间的对话，越是简单直接，就越能进行沟通。
武则天微微启chun，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楚阳，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杨氏，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楚大哥没有说错，是我失礼了。”
“则天，我希望你能真诚的面对自己，真诚的正视自身内心的想法。就算夫人这么说你，我也相信你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因为我说了什么，你才会有如此表现。”
“如果可以的话，则天能不能告诉楚大哥，是不是楚大哥哪里说得不对。”楚阳发自肺腑的鼓励的诚恳，似乎真的鼓励到了武则天。
让武则天微微调转视线，和楚阳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哎。”最后还是杨氏站了出来，兴许觉得是家丑，不太好开口，但是楚阳都问到这个地步了，不说清楚，很有可能之前一系列交好布局就全部白费了。
杨氏也是有着这样的苦衷，才会选择交好楚阳：“其实，楚公子，是这样的。楚公子的话语没有任何问题，单单是我们，我们母女俩，在武家其实不太受欢迎……”
“说来这也是家丑，让楚公子见笑了，则天从小就被兄长们欺负，兄长们都是……都是嫡子，就，则天就对兄长、哥哥这一类称呼，有些抵触，还望楚公子海量，不要放在心上。”
楚阳一怔，这特么的就是原因啊！
楚阳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在武则天心底埋下如此之深的心理阴影：“则天，楚大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让你想起了难过的回忆，楚大哥在这里和你道歉。”
武则天连忙摇头：“不是的，楚大哥，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能让你来道歉呢。”
楚阳就知道武则天会这么回复他，不管是真心还是想要在杨氏面前扮演起一个知礼节的女儿，武则天都会如此作答。
所以楚阳才能按照心里预想的道路，快速组织好语言：“则天，你要知道，虽然有一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但这并不代表，不知者就真的没有错误。”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是谁，总会在心底留有伤疤，而且是不想被人揭开的伤疤，那样心底会很疼很疼。”
“但是我就这么触碰到了则天的伤疤，虽然可以说我一开始并不知情，但这不是我去逃避的借口。”
“伤到了则天，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所以我才会道歉，那么则天，能原谅楚大哥吗？”
“楚大哥真的不是故意提及，若是则天不愿意，也可以不用兄妹相称。”
“楚大哥……”武则天这一次，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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