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太暗，看不清那人是谁？
不过有一点莫剑白必须肯定，既然自己被跟踪了，就不能让对方活着离开。
于是莫剑白径直朝那人逼近。
不等他动手，隔着五米距离，那人就先开口了：“剑白哥哥，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想让兄弟参加任务了吗？”
莫剑白顿住，长舒一口气：原来是皮球。
难怪看不清楚，聂褐雪一身洁白的裘衣，和白雪融为一体。
“你敢跟踪我？”
莫剑白收住了掌，但是怒气却无法收住。
聂褐雪身子一倾，就从凭栏上跳下，走向莫剑白。
“剑白哥哥，你不了解南麓的情况，最好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我们要去的王庄不是这个方向，这里叫做瑶池，这道绝壁高耸入云……”
“废话太多了！”
莫剑白厉声打断：“你晚上出门，为什么不穿黑衣？”
“嘿嘿……”
聂褐雪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捋起拖曳在地的皮裘下摆，乐滋滋地说：“剑白哥哥你不知道，这件皮裘价值一百两银子，暖和着呢，而且，这雪夜……好隐蔽。”
这话不假，莫剑白要不是功力超强，几乎就无法在这雪夜里发现一身白裘的聂褐雪。
雪夜里黑衣打扮，反而引人注目了。
看莫剑白不说话，聂褐雪就有点放肆，接着表情夸张地说：“剑白哥哥，我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据说这道绝壁上有一个野人，武功诡异，万人难敌。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兄弟我担心你才跟着来的。”
绝壁上住着野人的事情，半年前彩裳就对莫剑白说过。
莫非，老莫的那把神剑，该不是南麓绝壁上的野人偷走的吧……
莫剑白点点头，对聂褐雪说：“对了，你是南麓分舵的，了解这里的情况，那么你告诉我，你们见过那个野人吗？他的武功怎么个诡异法？”
聂褐雪撇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南麓分舵，离这里还有好几十里，藏在深山里，一般人不可能找到分舵的营地。而我们营地里的弟兄也不可能轻易就出山。”
顿了顿，又重重地补充了一句：“关于野人，没有谁见过，因为见过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他吃了。”
“哼哼！”
莫剑白踩着魁步，摇摆着身子靠近聂褐雪，冷冷地说：“皮球，你是想吓唬我嘛还是……你觉得你哥哥我，会相信这上面有吃人的野人吗？就算类人猿也不可能吃人……咳咳，说了你也不懂！”
聂褐雪不爽了，睁大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说：“哦？你以为我在骗你？在吓你？”
语气一转又说：“当然了，我也没见过那野人。至于有没有野人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吃人我更不清楚！不过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爱信不信！我听师兄们说啊……那个野人名字特别怪，好像叫做……中山二木。”
“啊？”
中山二木来了中原？
这倒是出乎了莫剑白的意料。
在卫尉府的时候，卫子离简单地给他介绍了十六年前龙骠营西域平pan的事情。
西域虽然早就隶属于汉室朝廷中~央政权管制，但是长期以来，一直有一部分反pan势li蠢蠢欲动。
二十年前，中山二木就是反pan势li的中坚力量。
十八年前，卫子离就带队秘密去西域平pan，而慕容剑白的生父慕容昭然，就是在那场平pan行动中牺~牲的。
当时，朝廷由于为了稳定边~疆局~势，对西域pan乱之事半遮半掩，以免引起朝廷和天下恐慌。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边~疆其他摇摆的势li收到煽动，得以“鼓舞”。
所以卫子离只带去百来人，到西域后准备和当地都护府配合，秘密围剿中山一族的反pan势li。
朝廷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派出的不是朝廷的士兵，就让卫子离自己想办法去平pan。好在那时候卫子离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龙骠营的秘密死士，所以跟着他去西域平pan的人，都是龙骠营死士。
不料一场遭遇战，敌众我寡，不仅让中山二木逃脱了，龙骠营几乎全军覆没。
卫子离的得力助手、好兄弟慕容昭然惨死，身上箭镞一般插满了pan军的刀枪。
当时，龙骠营被人多势众的pan军围困在荒原的一除陡坡上，都护府的人还未赶到，战斗十分惨烈。
眼看全军覆没，数百pan军将卫子离、慕容昭然和仅存的十多个死士围困在绝壁之下。
地上一堆尸体还在散发着热气，地上血流成河，给萧索的荒原带来了汩汩生机。
卫子离和慕容昭雪也是血染战袍，浑身冒着热气。
两人都身负轻伤。
仅存的十七名龙骠营死士，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平pan队伍已经濒临绝地。
前面是数百名pan军，身后是绝壁。
“杀……”
中山二木发出一声狼一般的嘶吼，又发动新一轮进攻。
长枪如箭镞一般从四周抵了上来，包围圈逐渐缩小。
“大人，你赶紧翻过身后的绝壁上撤退，我率人断后。”
那时候，二十六的卫子离，已经官至中郎将，慕容昭然也是一名都尉。
两人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不料竟然在中山二木的阴沟里翻了船。
卫子离长剑一抖，厉声喝道：“你家有妻儿老母，我怎可丢下你擅自逃命？”
卫子离父母早亡，无妻无嗣，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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