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至今，覆灭大小部落百二十余，何曾胆怯？”
一个略微带着敌视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部落头领一时间都被嬴烨摄住心神不敢出声，头曼眼神游移不定，暂时没有说话。
嬴烨定睛看去，竟然是冒顿捂着肩膀站起来说的。
“匈奴绝不可能退出榆中，秦虽大，匈奴却不失一战之勇！”
冒顿脸上带着嗤笑看着嬴烨走到嬴烨的面前。
“既然匈奴于秦必有一战，今日便是斩你又何妨？”
说罢，冒顿抽出腰间的长刀。
嬴烨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今日我亡于此！便是不死不休！”
嬴烨的话也很简单，今天你杀了我，那么匈奴和大秦就是不死不休，这已经不是简单一个榆中能够解决的事情。
但如果不杀大秦使者，如果匈奴兵败，还有求和的可能。
历朝历代，当众斩杀对方使者，都算得上是极大的侮辱。
冒顿的眉头皱了皱，只是又逼近了两步。
“汝当我不敢斩！”
冒顿逼视着嬴烨，希望能够从嬴烨眼中看出一丝畏惧。
却不料面前的嬴烨眼中尽是坦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
但是嬴烨身后的胜等人，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刀剑。
“大好头颅，待君斩之！”
冒顿的内心正在疯狂的争斗，而头曼的眉头已经沉凝如水。
良久，冒顿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刀剑，眉眼中杀机一寸一寸显露出来。
“退下！”
头曼沉稳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冒顿脸上露出一丝抵触。
“父上！”
冒顿还想要抗议，头曼的脸色有些不爽，一双鹰目紧紧的盯着冒顿。
“退下！”
头曼不是傻子，从嬴烨的语气中基本可以断定，匈奴和大秦必有一战。
可是这一战仅仅是为了争夺榆中罢了，他不敢和大秦不死不休。
人越老越精，了解的越多，对于秦国他也就越慎重。
一个能够覆灭六国的帝国，绝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而且陇西郡和匈奴的小范围争斗从未停止。
匈奴骑士不敌秦国锐士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陇西郡并不一定真的有三十万大军。
可是就算是仅有十万，也足够让匈奴元气大伤。
他不敢赌！
秦国敢于六国开战而夺得天下，他不敢赌秦国会不会因为一个使者和匈奴不死不休。
冒顿明显感觉到了头曼语气中的呵斥，虽然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是！”
冒顿脸上没有半分遮掩自己的气愤，只是对于如今畏首畏尾的父上，心中有了许多不满。
“匈奴！绝不会让出榆中！”
头曼看着镇定自若的嬴烨，一字一顿的说到。
“匈奴亦从不畏战！”
这是头曼的意思。
榆中，只能够用武力来决定他的归属。
嬴烨笑了笑，没有丝毫意外。
商路虽然有诱惑，但也绝不至于让匈奴让出榆中。
就像你在路上遇到一个人，要用五十块换你一百块，你只会觉得他是傻逼。
但是如果你遇见了一个持刀匪徒，抢了你一百块还找你五十块，那你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对女朋友讲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一般情况下讲不通都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
“既然如此！唯有刀兵之上得见真章！”
嬴烨行了一礼，离开了匈奴单于的营帐。
才出了营帐没多久，胜见左右无人才脸上一脸愤恨的说到：“他娘的！那个冒顿是真想杀了咱们！”
嬴烨点了点头。
那种几乎清晰无比的杀意他还是感觉的出来的。
但是他一样不例外。
历史上对于冒顿是怎么记载的？
他是杀父上位的。
也就是亲手杀了自己慈祥的老父亲登上了匈奴单于的宝座。
然后完成了他老父亲完不成的事。
灭亡东胡，击溃月氏！才让匈奴的疆域一时间翻了几倍有余。
如果这么说还不足以凸显他的能力，或许换一个例子更好说明。
被击溃的月氏西迁，在中亚地区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
这个国家的名字叫贵霜帝国。
再准确点说，建立贵霜帝国的月氏，只不过是被冒顿所击溃的一群败家之犬罢了！
虽然种族不同，但是嬴烨也不得不承认冒顿绝对是匈奴不遑多让的王者。
其对匈奴的重要性就如同秦始皇对大秦的重要性一般。
对于这样一个人，别说对自己露出来杀机，就算真的拔刀嬴烨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他既然有站在这里的勇气，就有与之相匹配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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