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散发着微黄的光亮。
国舅爷搬了张凳子往包文星地床前一坐,然后将其他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包文星和他二人在屋内。
国舅爷坐了半晌,不是叹气,就是哎呀,满脸地愁容,好不容要开口说什么,又被一声叹气取而代之,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包文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地问道:
“国舅爷,您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国舅爷盯了包文星一会儿,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大腿,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腰间取下一钱袋,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包文星面前。
“这是给我的?”包文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犹豫地伸手要接过,却被他再次收回。
国舅爷举着银子,刻意在包文星眼前晃来晃去,终于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银子啊!”
“没错,这是银子!”国舅爷满意的笑着,转而警惕地看了眼门外,凑上前低声问道:
“你这县衙里,可发生了什么与银子有关的事情?”
“与银子有关的事情?”包文星一愣,当即想到了那失窃的一百万两!不觉在心底奇怪,这国舅爷明显是在提醒他这官银的事情,可为什么不直接讲出来呢?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不宜开口让我追查失窃官银的下落,想让我自己开口揽下这事儿?
包文星回过神,装傻的摇摇头:“国舅爷,我刚上任,所以,不太清楚。”
“不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呢!难道冯……”国舅爷的话戛然而止,他警惕地盯着包文星良久,似乎想通了什么,心一横,将屁股下的凳子又往包文星面前挪了挪,小声道:
“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包文星继续装傻道。
“这个!”国舅爷将手中的银子往他面前一晃,道。
“银子?你丢银子啦?”
国舅爷委屈的点点头。
“你丢了多少?”包文星问。
国舅爷犹豫地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
“这个数?一两?十两?还是一百两?”包文星依旧装傻道。
国舅爷抿着嘴,痛苦的摇摇头,然后咬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艰难的蹦出:“是……一百万两!”
“什么?一百万两?”包文星故意装作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你丢了这么多啊?”
“可不是!那可是我攒……”国舅爷一顿,忙开口道:“是我那皇后姐姐,让我拿去赈灾的官银!”
包文星恍然:“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毕竟,我这人手有限,最近,正忙着查一宗分尸案呢!”包文星一脸为难道。
“人手问题,我帮你解决。院子里那么多人,都供你调遣,如何?”国舅爷道。
“国舅爷,既然你有这么多人,为何不亲自追查呢?我相信依你国舅爷的身份,找起来应该很快才是。”包文星道。
“哎呀!我这不是不方便吗?”国舅爷急道:“若不是那母老虎要来临安县,我至于要来求你这包黑子吗?”
包文星皱眉:“母老虎?”
国舅爷立马捂住嘴,但为时已晚,知自己已然说露了嘴,只好将事情道了出来:
“哎呀,包大人,我……我实话跟你说吧!那……那一百万两根本不是什么官银,而是……而是我攒了快半辈子的私房钱!”
“私房钱?这么多啊?”包文星狐疑的看着他。
“这不多了!逢年过节,皇上姐夫赏赐的,我那皇后姐姐赏赐的,都不止这么多。可每次得到什么赏赐的银两啊,古董字画什么的,都被我家那母老虎给收了!你说,我一个堂堂的国舅爷,身上就一百两银子,打赏几个下人就都没了!说出去多没面子啊!所以……我就自个儿攒起了私房钱,这攒着攒着,就多了起来……”国舅爷讲着讲着,自个儿心酸了起来,叹气道:
“要不是前段时间,我那母老虎要整顿府邸,我也断不会将这银子交给冯悦替我保管。现在倒好,银子没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都成了一场空……我不甘心呐……”国舅爷说着,泪光闪闪,竟抬起手,用袖子抹起了眼角的泪痕。
包文星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这么奇葩的事和人都被他遇见了。
包文星干咳了两声,问道:“王爷,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国舅爷声音略显沙哑道。
“你为什么要把银子交给冯悦保管呢?而不是藏在其他地方,或者交给其他人?”包文星提出疑问。
“还不是那冯悦说他认识什么地下钱庄,能让我这银子翻一翻。”国舅爷懊恼道。
“地下钱庄?”包文星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徒有其表的国舅爷,他这是多缺钱呐?竟然相信这些不着调的事情。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冯悦的失踪,跟地下钱庄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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