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苦呢。
如果这次和外商的谈判不成功，也就是半年时间。
杭城国营服装厂，就会被粤州的私营服装厂给兼并了，那谈判的价格，连外商的一半都达不到。
汪文涵记得，服装厂被兼并的那一年，老爸一个人在家喝了一天的闷酒，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也是从那天开始，汪海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喝醉了，还发酒疯，打自己的母亲。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再次发生。
最重要的是，只有谈判成功，自己才能获得那7%的股份。
“怀特先生，你们来到华夏，应该不会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你别忘了，我的那张服装设计图，是在合作成功的基础之上的。”
五个老外刚起身的姿势摆了还没有三秒，就马上重新坐了回来。
汪文涵走到老爸身边，对女翻译说了句：“我来给汪厂长翻译吧，你先去旁边喝杯茶。”
汪海全刚想发话，却看到了儿子给自己投射过来一道坚毅的眼神，就把刚想说的话，生生给压了回去。
怀特刚才那番话，其实也只是一招欲擒故纵而已。
却没想到，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年轻人，此时却也加入到了谈判之中。
刚才那句话，那个年轻人说的很轻松，但却极其有威势。
怀特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之前的谈判过程，双方都围绕着股份占比焦灼着。
设备机器和厂房都由中方提供，所以，汪海全提出在股份上至少要占51%，而且还要求鹰国方面，先期投资不少于1000万美金。
“no，no，no。”怀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一口就拒绝了这个过分的要求。
51%的股权，那就会让怀特这方失去对公司的掌控权，鹰国公司自然是不愿意的。
汪文涵在老爸耳边低语了几句，听的汪海全一愣。
“我们厂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还没当厂长呢，是用人才引进的名额招进来的。”
汪海全赶紧让人去把儿子嘴里的能人去请来。
国营服装厂材料科科长石红，正在安排人手对新进来的一批材料做最后清点。
厂长汪海全的秘书在一堆材料中间，才找到她。
“石科长，快点，厂长让你去参加和鹰国公司的谈判。”
石红意外地看着厂长秘书，问：“你确定是找我？”
“没错，材料科科长石红，就是你。”
会议室里很安静，谈判双方谁也不说话，言多必失，这种事情，在谈判桌上经常发生。
不过汪海全不说话，却是在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儿子口中的能人。
当石红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汪文涵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错，就是这个石红，在半年后成为了国营服装厂的第一批下岗职工。
下岗后不久，她就东拼西凑的筹措了一笔资金，在郊区开了一家私营服装厂。
这是一个极其精明的女人，能精准的洞察商机。
1996年鹰国亚特兰大奥运会，她赞助了华夏国所有运动员的礼仪服装，从而一炮打响。
只是汪文涵找她过来，却不是看中她的运营能力，而是石红的设计天赋。
“石阿姨，过来坐。”
汪文涵经常出入国营服装厂，这张脸，早已经是厂里最熟悉的面孔。
听到汪文涵喊了自己，石红有些拘束地走了过去。
石红跟汪海全打了个招呼，问：“汪厂长把我喊来，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喊你过来的，而是小涵他说你能帮我们厂和鹰国公司谈好这一次合作。”
石红自然知道汪海全说的小涵就是他的宝贝儿子，但汪海全说的话，却让她迷茫了。
“我……英语不好，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吧？”
“石阿姨，英语有我，你不用担心，你只需要把你关于服装设计方面的东西说出来就行了。”
“什么？”
这两个字，同时从石红和汪海全的嘴里冒出了出来。
只是两人的表情却大不相同，石红的表情是惊讶，而汪海全的表情是不解。
“小涵，这是在和外商谈合作，你别瞎捣乱了。”
“爸，我不是在捣乱，石阿姨是武汉服装设计学院第一批毕业生，大学四年，年年都拿到奖学金，而且还获得过国际大奖。”
汪海全彻底傻眼了。
这种事情，他一厂之长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从哪里了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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