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里奇奥很快就意识到如今把辛辰偷偷运出去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元都四周的港口完全被封锁,商业航运也取消了,偷渡走私的轮船也因风头紧而停止,法布里奇奥只能通过汽车先将她转移出这个危险的城市。
第二天一大早,辛辰便被他抱着出酒店,她依旧浑身无力,头昏脑胀,他又加大了镇定剂剂量,她只能昏昏沉沉而安静地倚靠在他的臂弯里,凌乱地黑发遮住了大半部分的脸庞。
在像沪金酒店这种经常住有心怀奇怪癖好的社会名流的地方,大堂经理和前台小姐早已对各种情况习以为常,因此在见到这个高大英俊的白种男人抱着东方女孩出来的场景也最多悄悄八卦一下,然后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了。
法布里奇奥将辛辰放到后座上,然后也跟着坐上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其他人都已聚在济安市,只等孔蒂教父出城与他们会合,留在元都的除了法布里便只剩下金发司机,这个男人通常沉默不语,他常年跟随在孔蒂身边,负责处决对手,因此落下“行刑者”的外号。
“是不是该把夫人先放进后备箱里?”金发司机建议道,“听说出城大桥有军队审查。”
“离大桥还有一段路,暂时让她舒服一点吧。”法布里奇奥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辛辰的脸。
她终于有点要清醒过来的劲头,胳膊不安地乱动着,原本迷蒙失去焦距的眼眸也逐渐清明。辛辰按住他的胳膊,撑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坐直。
法布里奇奥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用力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圈在胸前。
“好好看看窗外的景色,”他带着压迫而不容拒绝的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将很长时间都不能再见到这座城市了。”
辛辰扭过头,怔怔地望着窗外暴露在日光中的城市。
高楼鳞次栉比,空气中的粉尘并未清除,尽是灰蒙蒙的一片,地面还有裂缝,仿佛蜘蛛网般以某个中心向着四周延伸。马路上坑坑洼洼,到处是倒塌的高楼上砸下来的石块,它们沉默地躺在地上,无人管理。
一路经过的地方,店铺都是紧闭着的,餐厅与校园也以安全为由关闭了,只有银行和市中心的证劵交易所还开着门,里面却没有一个客户,停车场也是空荡荡的。
车载收音机里播放着音乐点播台,轻吟的柔美女声响彻了这个狭小的方形空间,是萧若莹的《可不可以爱我》。
“抱歉我冷漠的语言,抱歉我稚气的出走,我只是在奢望你再看我一眼,你可不可以爱我,可不可以不要再等着她,你可不可以爱我,可不可以爱我……”
“这个路段还算是好的。”法布里奇奥·孔蒂说,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辛辰柔软雪白的脖子,“你看,你的城市变成了这个样子。”
辛辰没有说话,她转移了目光,似乎是不忍再看外头的苍凉的样子。
刺激到了她,法布里奇奥心情大好,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法布里奇奥抬起头,发现前方的道路被堵了个严严实实,高达五层的环状公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数不尽的私家车——全是准备出城的人,汽车后退已是完全不可能的,后方又有车辆跟了上来,继续将这拥挤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一曲未终,萧若莹重复着的摧残人耳膜的“你可不可以爱我”却戛然而止,然后是信号中断的刺刺拉拉声。
司机关上了收音机。
隐隐不安的感觉浮上了所有人的心头,辛辰再次将视线转向窗外。
公路附近的高楼商厦,那些原本放着广告的电子巨幕同时黑屏,法布里奇奥拿出手机,上面的通知栏显示没有信号连接。
就像是有人关掉了这个城市的核心的魔匣,联系着所有人的网就此中断。
“辛辰在哪里?”昏天暗地的警署办公室,突然有焦虑而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来。
刑警队长沈津终于头疼中解脱出来,所有人的手机和无线电通讯器在同一时刻没了信号,警署的有线电话几乎被打爆,但是这些电话不知怎么出了问题,好像全部串线了。
他刚刚才接了一通电话是个小女孩来找爸爸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电视机坏了什么台都收不到,沈津口干舌燥地解释了将近十分钟才说清楚自己不是她的爸爸。
听到这声突兀的大喊,沈津抬起头,却发现是宋溪莲站在忙碌嘈杂的人群中。身形修长的男人面色古怪地注视着不断有人试图挤进公共办公室,他们手舞足蹈地咆哮着现在什么信号都没有,连电脑都无法连接网络。
被铐在椅子上的小偷和抢劫犯大声嚷嚷着自己可以交保释金,只要能联系到朋友,但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警署乱成了一锅粥。
“宋溪莲,你从希德尔回来了?”沈津狐疑地看着他,就平时来说,宋溪莲算是元老中最注意形象的,然而他此刻的头发就像是鸟窝,“今天不太顺,不知道怎么回事信号出了问题。”
“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宋溪莲抓住沈津的双肩,他的声音在剧烈颤抖。
沈津皱起眉头:“什么晚了?除了什么事?”
“希德尔……他们从那里逃了出来,希德尔现在成了芮氏的R基因研究基地……”宋溪莲脸色灰败,看上去就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僵尸,“他们杀了守岛人,早已从岛上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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