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散后，同一个剧组的要进行简单的认脸形式的会晤。
张艺兴下了场也就没有走，和同剧组的人打了招呼，看到林至低调地站在人群的边缘，好像格格不入的样子，犹豫了两秒，径直走过去。
“林作家。”
原本林至还在为刚刚的不良表现耿耿于怀，反应过来张艺兴已经在身侧，忙回过神，努力露出一个淡定的微笑，说：“刚刚真的谢谢你。我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还蛮紧张的。”
“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张艺兴对于别人的寒暄，也仍旧认真地答，“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在台上容易紧张，话也经常说错，初登台都很正常的，你不用太在意。”
“张先生登台也会紧张？看不太出来呢！”林至私下初次和他接触聊天，内心跟拧紧的发条一样，“我看过张先生年轻时的视频，舞台表现很完美，不像紧张的样子，很了不起！”
“没有没有。”张艺兴摇头说，“台上看着轻松的样子，都是在台下，把歌词背的滚瓜烂熟了，舞蹈动作也已经形成了身体的记忆，即使大脑紧张，嘴巴呀身体啊都会按照节奏做出来！所以也不高端啊！”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看来是我准备不充分。”林至笑说。
“诶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艺兴连连摆手，看对方不在意，才说，“其实我才要感谢你，这个角色我真的很喜欢。”
“举手之劳而已。”
张艺兴打开了话头，想了想说，“说到这个，我也挺好奇那个主持人的问题的。”
“刚刚您说的原因应该不是全部吧！”他接着说，“其实我之前也听说过一些，听说您为了定角甚至拒签，这么大的牺牲和决心，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特殊原因吗？”
林至一怔，这该死的互联网弄得人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搪塞说：“嗯……也没有其他的，因为我是你的粉丝。”
张艺兴看了看他，摇头，“这不太像！我的粉丝见到我都不会太淡定。”
“那你觉得什么原因呢？”这么回答张艺兴不满意，林至便把问题抛回去。
“可能，”他想了想，“我是流量小生。”
林至没想到他那么坦诚而自然地把“流量小生”冠在自己头上，惊讶之余忙反驳着说：“虽然我有点吃惊你毫无自讽地将这个词说出来，但我觉得这四个字对于你来说太小，绝非你的格局。”
张艺兴有些深意地笑了笑，说：“谢谢，不敢当，正在努力进化当中。”接着之前地讨论，“就我的形象和经历而言，其实并不适合演您书里的这个角色，这个角色太复杂诡谲了！”
“但你还是接了。”林至说完狡黠地看着他，“我先插个队，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接它么？”
张艺兴卖关子似的沉吟着想了想，“可能，也是因为我的形象和经历并不适合演这个角色。”说完哈哈笑出声。
“不破不立，越不看好越有挑战的，越要做好，这样吗？”
张艺兴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第一次将目光沉稳地落在林至身上，说：“我觉得，您还蛮了解我。”
林至也学着他哈哈一笑，“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嘛。”
张艺兴微眯着眼，正要继续说，正好棠姐拿着一叠文件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张艺兴见状，马上回身跟她打招呼，然后后退一步转过头来看向林至，语气温柔地说：“不好意思，刚刚占用了您这么长时间！”
林至连连摆手，“没有，我的荣幸。”然后跟棠姐一起和他道了别。
张艺兴看着她们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不禁在后头轻轻一笑，“原来作家是这样的。”
一旁的秘书杨一詹耳朵尖，问他，“怎么样的？”
“唔……挺独特的。”
走出会场坐上车后，棠姐忽然拉下脸来，劈头就对林至说：“有新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不顺利？”
棠姐将手中的文件塞到她手里，开动车，“在路上说吧！”
车子奔驰在开往苏州的沪宁高速上，好巧不巧开到半路下起了大雨。林至摇下车窗，雨水斜漂进来，雨雾腾起，十米外便已经看不清楚了。
“祸不单行！”棠姐关上窗，更加烦躁地锤了锤方向盘。
林至看她脸色臭得难看，再次开口问道：“到底什么新情况？”
“孙导那边临时被塞了个角色要并列演男二，要求我们的剧本一定要给他加戏，你先看一下。”棠姐随着高速上的车流停下来，伸手指了指林至膝盖上的文件。
林至翻了两下，惊诧道：“加一个这么重要的角色，等于剧情我得重新写一大部分！”
“他妈的。”棠姐熄了火，燃起一根烟，“更糟糕的事是，开机时间是九月份，离现在只有一个月了，那边规定一定要在九月一日前出最终版稿子，如果出不了，那么我们公司这一方，以及你，要承担巨额违约费！”
林至听着，急道：“这太强人所难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气愤地揉了揉手中的文件，“要加戏的这个人是谁啊？”
“周维仪。”棠姐看林至努力思索的懵样，气道，“这个篓子还是你捅的，你可不要说你记不得是谁！”
“《春灯公子》原本的主角？”
棠姐点头，没好气地说，“张艺兴的的角色原本是周维仪的，结果你从中插一脚，把人家的角色硬拿给张艺兴了，现在孙导那边违约，只能给他加塞个重要角色！”
林至脸色一黑，“我还真是自作孽……”
“你自作孽，关键还要连累一堆人，就是你爱豆，张艺兴估计以后和周维仪都要结下梁子了！”
“那怎么办？”
棠姐闻言，反而笑道，“能怎么办，篓子捅出去了，补呗！”顿了顿，“如果我拨两个人给你打打下手，写写分镜场景，这点时间剧本能完成么？”
林至眉毛拧成麻花，想了想，“估计有可能……”
说完咬着嘴唇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心里有一个隐形的算盘，噼里啪啦又算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头来简洁地说：“如果从今天起不吃不喝不睡的话，我可以完成的。”
棠姐闻言松了口气，她知道林至的“不吃不喝不睡”不是调侃或者赌气的话，而是她真的会这么做，于是不觉露出爽朗的笑容，亲昵地拍拍她的头，“我最喜欢你的一点就是你从不说‘我尽量’这三个字，也不做‘我尽量’的事。”
正说话间，前面的车子慢慢地开始挪动了，棠姐将烟屁股扔出去，重新打着火。
“过两天有个剧本讨论会，到时我们都要参加，具体时间我随后通知你！”说完转过脸，感慨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追星的路看来一片坦途啊！”
林至摇了摇头笑的有些复杂，转过头看着窗外默默地不搭腔。
一切才刚开始，她不能松懈也不能过分期待，要把路子走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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