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达到机场时，登机口外面已经挤满了不少人，张艺兴和杨一詹先一步下了车，蜂拥似的人潮叫嚷着“张艺兴张艺兴”推推搡搡地涌过来，瞬间把全副武装的两个人淹没。
林至从上车开始恍恍惚惚的脑内此刻如梦方醒，不禁咂舌感叹，前头叫老胡的司机转过头来，粗犷的脸动了动，一副见惯不怪的神情，“现在太乱了，我们十五分钟后再进去，以免误伤。”
林至点点头，透过车窗玻璃，张艺兴被拥在吵嚷的人潮中间，一边缓慢地朝登机口走，一边和粉丝打招呼，即使隔着几十米，一片“啊啊啊啊张艺兴“的惊叫声也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们老板每次出行都这个样子吗？”林至忍不住问。
“现在都这样吧，特别白天的航班，不管上机下机都要花个几十分钟，其实对于我们工作人员来说挺麻烦的。”
“太红了产生困扰，听着还蛮欠揍的！”林至皱皱鼻子开玩笑。
老胡嘎嘎一笑，转过全脸，略微嘶哑着声音说：“红了麻烦，不红也麻烦，几年前艺兴出门都不带口罩不带安保的，走大街上没那么多疯狂的粉丝。”他顿了下，“不过那几年对于一个明星来说，还挺煎熬的，被冷落了那么久！”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摇下窗看了看已经不堵塞的登机口，开车门说：“我们进去吧！”
林至本来坚持自己推行李办手续，老胡一把强硬的抢过，瞪着她嘴上咕哝着，“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老板还是第一次跟女生一起坐车搭机，得表现好咯！”
林至老脸一红，一直让他帮忙打点直到vip通道才转身拿过机票道别。
进了候机室，离登机时间还剩半个小时，林至远远地就看到张艺兴和杨一詹，他们周围仍旧围绕着一小拨粉丝，不断地对着他拍照。她非常自觉地找了个远离他们的角落，才坐下就收到张艺兴的wei信问她进来没有。
林至看了下四周，回：“我在杨幂的广告牌下面。”张艺兴找了一圈注意到她远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上了机林至才坐下，靠里窗的张艺兴摘下口罩，出口便向她道歉。
“没关系的。”林至向他笑笑，低下头系安全带，手里抠了半天都扣不上，张艺兴不由分说覆过上身伸长臂把卡在扶手的带子用力扯出来，“卡住了！”
抬睫，以极近的距离对上林至朦胧的眼，两厢都突然一阵脸红，他遮遮掩掩地低下头系上带子，气氛一度尴尬。
林至耳朵发热，眼神乱飘，看到他面前的小桌板上的厚厚两摞信封和几本书，缓和说：“都是粉丝送的？”
张艺兴露出微笑点头，她伸手稍微翻了一下，好几个都是精美的diy封壳，不禁感慨道：“好用心啊！”
张艺兴顺着她目光看去，脸上柔和起来，“嗯，粉丝做的很多事情常常让人很感动。”
“你会看吗？”林至好奇地问。
张艺兴顺手拆开一封紫色的信，“基本都会，不过时间限制有些可能几个月后才看。”
“她们一般都写什么？”
“嗯……”张艺兴想了想，转过头来，“写她们的生活、梦想、烦恼、暗恋的人……或者对我的祝福嘱咐等等，内容挺多的吧！”停了下，苦笑，“我自己没有生活，通过读别人的生活来填充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
“哈哈，怎么感觉更像是知心姐姐情感树洞那一挂的！”林至笑起来，“不过有那么多人挂念着，总觉得会很幸福。”
张艺兴把信纸又塞了回去，“嗯，很窝心，也能从这些里获得特别多的认同，但要说幸福，好像不能这么定义。”顿了顿，“作为作家，你有庞大的读者群，你觉得幸福吗？”
林至一怔，“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幸福的。就像你说的这是一种认同，所以被认同了就会幸福。”
“这个很难去讲明白，她们……被她们支持的确是挺好的，但是更多是是压力和恐慌，当我不能再带来惊喜，而是带来失望时，一定会有一大批的人离开。”他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透露着一些困扰，“今天在机场叫着张艺兴的名字，可能明年叫着的就是别人的名字。”
林至尝试去理解他的意思，“所以你觉得这种爱其实是有条件的，需要维持和取悦的，并不是单纯的幸福。”她歪着头，“我觉得你有点悲观主义呢！”
“可能有些。”张艺兴表情一松，为她能抓住他的意思而高兴。
林至郑重地思考了下，表情挤着羞涩说了句算是开解的鸡汤，“我觉得活在当下，为她们此刻为你欢呼而高兴，然后为之努力就够了！”停了下认真说，“而且你真的足够的优秀，国内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我觉得完全值得她们投注的这些东西！”
张艺兴一时很不好意思，脸色不自然地说：“你真的这么想的？”
“对啊！”林至脱口而出，然后后知后觉地捂着脸，脸色绯红。
张艺兴有点开心，正好乘务推来宵夜，问她，“你想要热可可还是热牛奶？”
“可可！谢谢！”
张艺兴帮她拿过一杯热可可，一份虾肉饭，一份蔬菜汤，自己只要了一杯牛奶。
林至看着他克制地喝了小半杯牛奶就放到一边，再次觉得明星这个职业挺要人命的，她边撕开虾肉饭的盖子，边空出脑子开始想着怎么把前几天的事情跟他提一下，斟酌了一下觉得作为“犯罪者”，还是主动坦白的好，于是抿了口热可可压了压惊，直接地说：“你，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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