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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大约真的有些懵。
戚亭先在他后面洗完头澡出来就见到郁知呆坐在床上发呆，擦头发的毛巾也搭在脖子上没收拾。
戚亭先叹了口气，难得操起老妈子的心，“怎么还没吹头发？”
“我好累……不想动。”
郁知的眼皮耷拉着，脸上被酒意和洗澡后的热气熏的发红，他的湿发软软地搭在前额，眼睛也湿润润的，说起话来带一点尾音，倒像是要和他撒娇。
郁知在戚亭先心里一向是生存技能满点的存在，一时间见他呆呆愣愣的还有些新奇。戚亭先想了想，也愿意哄他，“那我给你吹头发？”
郁知的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戚亭先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电吹风，插上电源试了风，把郁知往床边挪了挪，半跪在床边给他吹头发。
戚亭先看着郁知圆滚滚毛茸茸的后脑勺想起篮球队里的那只小黑狗。
小黑狗原来在食堂捡些剩饭吃，后来有一次他们训练晚了在食堂吃饭，远远地就看见小狗黑亮的眸子躲在食堂外看着他们。
队长的家里养了一群猫猫狗狗，当即就把它抱了过来喂骨头给他吃，后来小黑狗就和他们熟了，在室外练球的时候还能去给他们叼球。
但是小黑狗很有原则，其他人可以逗它玩可以摸它头背，但是只有队长能抱着它。
戚亭先想的远了，手上停了一会，郁知向后磕了磕他的手臂，“你累了吗？”
“没有。”戚亭先见他要回头，把电吹风停下来，“我刚才有点走神。”
“想什么？”
“想小黑，”戚亭先笑了笑，“觉得你和它一样乖。”
“小黑？”
“啊……”戚亭先故作玄虚地拖长了音，足足吊起郁知的好奇心，“我们队的吉祥物小黑狗。”
“……”郁知有点晕晕乎乎的脑子转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有点孩子气地去打戚亭先，“你把我和只狗比！”
戚亭先怕手上的电吹风余热未消烫到郁知，也不还手，只笑着往后躲。郁知却没注意到连着插座的电线，探身去闹他的时候被线绊了一下，把戚亭先压在了床上。
戚亭先的下巴正好顶在郁知的头顶，“你这是连动作都向小黑看齐了啊？”
郁知手忙脚乱地要把自己撑起来，手下一滑差点又栽下去。
戚亭先这次却没笑他了，郁知正想缓解自己的犯蠢行为再说些什么，大腿突然蹭过一处隆起。他几乎飞快地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登时从脖子红到耳尖，只是下一秒却更加尴尬，因为他自己的身下也起了反应，碰到了戚亭先伸过来想扶起他的手。
终于坐起来的郁知哪都不敢看，端着刚才没喝完的水杯咕咚咕咚喝水。
“……还吹头发吗？”
“我、我自己来吧。”郁知从他手里接过电吹风，右手举着它，左手粗暴地在自己头上糊了几把算完事。
然而吹完头发之后无所事事的他们似乎更加尴尬了。
这时候卧室响起两声敲门声，郁兰鑫打开了一条门缝，“头发要吹干才能睡哦——”
“吹过了。”
“亭先也得吹完头发才能睡啊，”郁兰鑫又说，“湿着头发睡觉潮气会进脑袋里的。”
“好的，谢谢阿姨。”
“那你俩搞完赶紧睡吧，”郁兰鑫关上门，“别闹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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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亭先的头发其实已经半干，但他还是听了郁兰鑫的话去拿电吹风。
“戚亭先，”郁知不给他，他觉得自己脸肯定红的发烫，但他还是鼓起胆子看着戚亭先，“我也帮你吹头发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刚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郁知有些羞恼，“我们都是男生……你以前和朋友住的时候没有过吗？”
戚亭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很少与人同睡一张床，到高中跟校队出去比赛才偶尔因为房源的关系拼床睡，都是牛高马大的男生，白天训练累得狗一样晚上挨床就睡，最多是早上有些晨'勃的反应互相来几句玩笑也没人会觉得尴尬。
倒是他从朋友口中知道过一些事情，有些混混头子是荤素不忌，偶尔在寝室还会逼着同寝的学生给他用手或者用口。他原先听过便过，只觉得这些人太没个底线，现在听郁知说起，才想起郁知也是住集体宿舍的，虽说他们在的实验班应该不会有这种混蛋货色，但就怕万一。
“我没怎么和人同住过，”戚亭先终于在郁知快绷不住的时候开口，“你常住宿舍，这种事很常见吗？”
“也不是常见……这是正常生理反应卫生课都学过……”郁知抿了抿唇，“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郁知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戚亭先也没打算给他点透，只是接着问，“你们之间没有互相帮忙……”
“帮什么忙？”
“我听有的队友说舍友之间都没找女朋友，”戚亭先顿了顿，望着郁知有些茫然的脸突然犹豫起来，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互相帮忙做些手活。”
郁知瞪大了些眼睛，戚亭先便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他有些尴尬地拿过桌上的电吹风坐到一旁，“我吹头发，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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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沉默一直蔓延到戚亭先吹完头发放好电吹风，最后躺进被窝的另一侧。
戚亭先早后悔自己提起这个事。
本来郁阿姨来敲门提醒他们吹头发已经不经意化解了他对郁知起了反应的尴尬，他非要因为自己听到的一些不好的传闻多想，闹到现在更尴尬的境地。
他的心跳得快，满脑子的后悔压的他睡不着觉。
过了一会他听见郁知转过身来，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肩膀，“你睡了吗？”
戚亭先赶紧跟着把身子也转过来对着郁知，“没有。我刚说的……”
他想解释，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郁知看上去像一张白纸，他更无法和他解释那些离乖学生过于遥远的破事。
“我没给别人做过，也没让人闹过，”他听见郁知轻声说，“但是你要是想……”
郁知的声音本来就小，到最后更模糊了，到了话尾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戚亭先勉强猜出他的话，郁知又更靠近了他一点。
太近了。
他怕自己又要忍不住。戚亭先在心里苦笑，正想暗暗退后一些，却有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向下，握住了他。
戚亭先惊得险些跳起来，他堪堪压下自己的情绪，哑声道，“郁知……”
郁知低着眼睛不看他，戚亭先却感觉到郁知呼出的热气，少年的手心有些汗，不甚熟练又小心翼翼地来回动着，戚亭先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握在了手里。
“我不太会……”郁知说，“你别嫌我。”
戚亭先微微喘息，他盯着郁知近在眼前的脸，亲了亲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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