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森询问他意见:“He,我只有兼职的中文翻译在这里,翻得不好,你是否愿意派过来你的助理?”
他有犹豫。
莫里森以为信号不好,问:“hello?”
何云远答复他:“Cici已经离职,可以直接问她的意见。”
莫里森很吃惊,“我以为你的助理很重要,对你。”
何云远说:“是的,她对我很重要。”
孟溪没有劝动梁知一去吃饭。他们在那个走廊的窗户边站了很久,直到廊上的灯光越来越亮。
她陪他回病房,在转角看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纤长的身影,手上没拎包,拎着一个保温盒。
孟溪认出来,是他那位纠葛最多次的女友潇潇。她走去护士站询问什么。
她走慢一点,由梁知一走在前面。
潇潇正回头,就看见了梁知一。她捉住他的手腕才止住他一味麻木行进的脚步,她说:“不吃饭就喝点汤,我煲了很久的。你再丢开我就再做。”
孟溪转个身,随着对向的人流走了回去。
何云远还是靠着车站着,路灯已经亮起来,他张开双臂,等她走近,将她拥在怀中。
“这个一月好冷。”她说。
他一手扣紧大衣,将她裹得更严密一些。
何云远送她回家。半路她的手机响起来,响了好几声。
何云远将电台开静音,“接吧。”
他只能听懂开头的“Hola”和时不时出现的“gracias”,和着一个生动的、安静的侧影。
车速平缓,他数到了第九个红绿灯。看着她结束了通话,笑容渐敛,她把电台声音重新开启。
40岁的电台DJ主持着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情歌栏目。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他的节目了,现在还是这个节目,只是以前不怎么老的歌现在变成了老歌,而主持人的声音愈发磁性。”
她没有提刚才的电话,但她通话时的情绪和隐约的笑容让他下了决定。
于是何云远自己问:“是莫里森的电话?”
“嗯。”
他再问:“谈什么了?”
“新年问候。”
她的话忽然就变少了。
何云远改为松松地抓着方向盘,说:“溪溪,新年问候不用说这么多谢谢的。他提了工作邀约,是吗?”
确实,莫里森除了一句新年问候,就是重提一遍,他的邀请还是有效。他简单介绍了未来一年涉及大中华区的工作规划,接手的项目涉及多个领域,从业内人的角度看,非常吸引人。
莫里森知道她心之所系,甚至保证她每个季度有一个五到七天的小假期回国。
“嗯,就说了说。”
何云远将车靠边停下。
“溪溪,”他说,“莫里森离开前告诉了我,他想要撬了我的助理的事实。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第一反应,分别对我而言是没有想象过的。而且我并未向你提起,你可以看到我的自私。”
孟溪把左手放到他的掌心,十指相扣。
何云远把她的手牵过去一点,贴着自己的毛衣。
“但是,如果你觉得江城的冬天太冷了,马德里要比这里暖和。”
孟溪单手将安全带解开,不是很灵便,但另一只手舍不得松开他的包围。
何云远说:“等你的时候,我查阅了一些译者的文章,在母语国家的生活工作经历无疑是加分的。你很喜欢翻译,是吗?”
“我更喜欢你。”她顺着心意说。
她的手被他牵着抬高一些,贴到心脏跳动的地方。
“不要忘了对我而言,世界是扁平的,距离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我有很多的时间在出差。如果你决定去,我会调整在土耳其的工作规划,每两个月我至少会去一次伊斯坦布尔,周末我可以飞去看你。”
“我不想影响你。”
他安抚地揉着她的手心说:“溪溪,不是这样衡量的。如果你因为家人或者我,再放弃一些自己想要的,才会真正影响我。而且选择一样并不是放弃了另一样,试着顺从自己吧,其他的交给我。我会找小扇子,我会帮阿姨搬米,我会试着问叔叔需不需要钓鱼的伙伴,我会去看你,让我来配合你的步伐。”
“你说了好多的话。”孟溪低声说。
何云远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想了方方面面,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没有关系,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他求教的模样,“说得还好吗?”
他看见她的笑容和明亮湿润的眼睛。
他侧着靠过来,托着她小小的脸说:“但我也有要求,嗯,建议,以独立译者的身份和莫里森工作室沟通协作,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就回来。还有,新房开盘的时候你要回来,选一个你喜欢的家。”
“我没有要去呢。”
“好,我知道。”
腊八节,梁知一起早去江城古寺请了平安粥。他回到医院,看见几位医生凝重的神色。医生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最后的时间。
处理完后事,梁之一把牛魔王交给老孟照顾,直接飞去越南处理工作。
孟溪买了一些狗狗零食送到父亲家,顺便陪父亲牵狗遛弯。
老孟丢一个飞盘出去,牛魔王去追了。
看着它奔腾的样子,老孟说:“以前觉得你们长不大,现在你们忽然长大了,又轻松,又少了点什么。”
孟溪奖赏地拍拍跑回来的牛魔王,告诉父亲,有个人想跟他学钓鱼。
一周后一个阴天的早晨,何云远开车去机场,正要上高架匝道,物业打电话过来:
“何先生,刚才四栋二楼有一户找我们帮忙,他家的猫困在了空调外机上,我们同事把它抱下来了。不过看上去很像您家走丢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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