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你了？”周敬之吓了一跳，倒退了好几步，后面是墙壁，周敬之靠着墙，警惕地看着他。
谁知李健跪着往前走几步。
周敬之无可奈何，见前面有人过来，一把把他拽起来往楼道里拉，拉了离楼道口隔一段距离后，有气又无奈地说道：“你跪我干嘛？要钱？”
李健没说话，但反应很明显，一猜就是来要钱的。
周敬之憋着脾气，已经是忍耐至极，他像个即将要涨破的气球，凶狠狠地对李健说：“我脾气不好。”
李健揪着他的衣服，手被拂开之后又扒了上来。
周敬之放弃了，从兜里摸出口罩来重新戴上，静等着他的下文。
军绿色的棉服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种军大衣，上面的脏迹一团接着一团，眼前的人按理说不会太大，却有种六七十岁的沧桑感。
李健皲裂的手搓了搓，恳求地看着周敬之，“致远，你借我点钱行吗？我不找你要了，就借五万块钱，让我回去过个年，到时候还你。”
周敬之垂着头看他，淡淡地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话。
周敬之看出来，替他答道：“没工作？”
“你自己有手有脚，没工作，让我养你？”
“……”李健没有吭声，被冷嘲热讽惯了，周敬之这点杀伤力根本撼动不了什么，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周敬之的脾气李健慢慢地也摸透了，吃软不吃硬，至少目前看来软招的效果比硬招好使。
他把周敬之想的太好，他不知道的是周敬之对这种耍无赖的行径反感得不行。
只见周敬之转身要走。
李健急了，他过年要回老家，没钱怎么过年。
“宋致远，你反正钱多，就五万块钱，对你来说拔根汗毛而已，再说你不是有对象吗？你对象那么有钱，你还能缺钱花？”
周敬之顿住了，转过头看他：“什么意思？”
那头传来一声轻嗤，不屑地打量着周敬之。
心里头也在想有钱人我是扣得不行，还喜欢装傻。
“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你对象吗？”李健讥讽地笑了两声，“那小子差点给我送进去，他现在手里攥着我的把柄，让我不要来找你。可他给我的那点钱，我早就赌完了，快过年了我能怎么办，饿死吗？”
周敬之默了几秒，说：“过年没钱回家，就去挣钱。”
说罢，也没再管身后的人，去超市买东西。
不知是周敬之态度十分坚决的原因，还是因为陆庭轩，回来的时候他确实没再楼下见到李健的影子。
但李健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
到了第二天他赶去剧组的时候，他见到了已经开始工作的陆庭轩。
他们差不多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吧。
陆庭轩宽肩窄腰，双手叉在腰间，静静地听着工作人员说话，偶尔点点头，谦逊温和。
没一会，他拿起台词，翻了几页，上面的红色笔记在日光下晃的清晰。
陆庭轩在过台词。
看了有几分钟，他放下剧本，嘴唇微微动着，应该是在默背台词，眼睛轻微一略，扫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敬之。
俩人的目光隔着几个人对视。
几秒后，陆庭轩越过人群走来。
他的瞳孔在光线下浅浅淡淡，不似一贯的幽深，看着人的时候有股子温柔。
“刚到？”陆庭轩声音有些哑。
冬天的季节拍春秋的戏份，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衣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有扣上。
能看到锁骨上清晰的黑痣。
周敬之笑了笑，“刚到，我先去找一趟导演。”
对于是否是陆庭轩的关系，周敬之才能进组的问题，他没有提。
导演说他总共就两场戏，今天一场明天一场。
拍完今天这一场之后，导演说没事他可以先回去。
陆庭轩还在走戏，他看了一眼后离开。
出租车上，他翻开陆庭轩的微信，思忖片刻，打着。
［李健的事我知道了，谢谢你帮忙。］
停了两秒，他又打道：［刘导找我拍戏，是因为你吗？］
两条都发过去，一直没有动静。
晚上周敬之点了外卖，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以为是外卖，结果外面站着的是陆庭轩。
周敬之呆在原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陆庭轩提溜着东西，“投食。”
他见到了自己点的外卖，一本正经地鬼扯：“你兼职送外卖了？”
陆庭轩笑着没说话，把外卖给他，再把食材拿到厨房去。
厨房里没有任何的烟火气，一看周敬之就没在家里做过饭。
周敬之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陆庭轩挽起袖口，开始弄菜，缓缓地勾起唇角，见他头偏过来时，又很快把嘴角拉平。
“我上次好像只带你到楼底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周敬之问道。
陆庭轩手脚利落，话也干脆，“我问了你助理，他说你一个人在家。”
“过年不回家？”陆庭轩看向他。
宋致远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具体回不回他也不知道，但看现在那边也没有让他回的意思，八成过年他一个人在这过。
“应该不回。”
说完，他又想到在微信里说的两句话，想当面跟他谈谈。
这时，陆庭轩走了过来，顺其自然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下巴往厨房那一抬，轻笑着：“剥蒜去。”
方才亲昵的感觉还在，周敬之没回过神，他摸不透陆庭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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