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乔一帆热度退下，人也清醒过来，昨天晚上他烧得有些糊涂，但也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他和叶修说了许多心里话，他舍不得他。
乔一帆看着天花板发呆，叶修进门放下早餐，把乔一帆扶起来，乔一帆浑身酸疼无力，勉强坐着，身子直打晃。叶修把床头摇起，又把衣服枕头垫在乔一帆身后。
“靠着吧。”叶修按住乔一帆，把早餐递给他。
乔一帆在忐忑中吃完了早饭，没有人说话，可他硬是从叶修的沉默里嗅出一丝不寻常味道。
是他昨天说了什么出格的话吗？他一个烧糊涂了的病人，叶修应该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吧。
难道他表白了？
乔一帆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豆浆呛进气管，顿时咳嗽起来。
叶修赶紧来给他拍背，两个人离得很近，他似乎又能感觉到叶修的心跳，就跟昨天晚上一样。
昨天晚上？
乔一帆记起来了，好像叶修昨天晚上抱了他挺久。
然而他的忐忑并没有持续太久——
“怎么又要打针？”乔一帆看着护士手里的注射器背脊发凉。
“因为我告诉医生，在可调整的范围内，把你的治疗尽量开成屁股针。”叶修在一边解释，看见乔一帆似乎有些不服气，补了一句：“老板娘也同意了。”
乔一帆顿时变成泄了气的皮球，看着针头的寒光，他决定最后再挣扎一下：
“能通融一下吗队长，训练还要坐着呢。”乔一帆小心翼翼赔笑。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叶修凉凉地开口：“第一，打针，第二，我把你揍一顿，揍到坐不下，反正你这个样子下周也没法儿上场。”
乔一帆认怂，乖乖再挨一针。
“你这次可不是什么小感冒，是正经的肺炎，幸好你喝酒的时候没吃药。”叶修戳了戳乔一帆的脑袋，“好好记着吧。”
“记住了。”乔一帆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答，“没齿难忘。”
“啪——”叶修给他一掌，“大点声！”
“记住啦！”乔一帆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叶修毕竟是队长，全明星还有最后一天，他得回场馆参加活动，陪护人员换成安文逸，两个人其实在各自玩手机。
乔一帆给问候的人一一回消息，昨天看到他被架出去的人不少，高英杰几乎是刷屏了，回完消息，乔一帆扒着枕头胡思乱想。
上回进医院是和邱非一起出车祸的时候，再上一回呢？好像，是他看腰伤的时候，还是有邱非，不知道算哪门子的缘分，他去医院好几次都遇到邱非。
穿越两年多，以前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两个世界有十七年的生活是重叠的，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情，他也很少去回想。
他穿越来的时候是光棍节，他上一回糊里糊涂就是那时候了，事后他还向高英杰打听过。
“奇怪的话？”高英杰看着他，“你这几天根本就不说话，简直跟丢了魂似的。”
“你本来就生着病的，又请假回家，针也没打了，带着药回去的。”
“你回俱乐部的时候脸特红，人还在晃，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就那样了。”
“你家里人也没联系上，我都打算拉你去庙里拜拜的。”
好像是有那么一出，家里的亲戚又来纠缠他，为了房子的事儿，饭桌上说的极亲热，一口一个“帆帆”，酒也是一杯杯倒上。
后来怎样不记得了，最后似乎自己是直接把桌子掀了，摔门走人。
他值得回忆的日子几乎都与兴欣有关，再遥远的那些，忘不了，只能打个包，埋在心里。
乔一帆从午睡中醒来，他又做梦了，梦见叶修和苏沐秋一起离开嘉世，他们还是和陶轩闹翻了，不过这次叶修倒不至于直接去做网管。
梦里好像还看见了陈果，嗯，说不定他俩一起把兴欣拉扯了起来，那兴欣会很可怕吧。就是不知道谁用君莫笑，也许是两个散人？
乔一帆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无论是对对手还是队友。
不过好像还挺有趣的，乔一帆开始开脑洞，两个散人怎么配合呢？也许苏沐秋会发明出又一一件散人武器？
乔一帆在开脑洞，一边安文逸看完电影拔掉耳机，片尾曲传了出来，安文逸赶紧点退出。
“唉，文逸哥，你在看卧虎藏龙啊。”
“对啊。”
“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不愧是李安的作品。”
“男女主角和男女配角都be了。”
“是啊，男女主角太理性，配角太感性。”
“理智与情感的冲突。”
“李安拍这片子以前就拍过一部理智与情感来着。”
“他很喜欢这个题材啊。”
“是吧，这算是人性中永恒的未解之谜。”
“嗯。”
乔一帆望着窗外，这电影他印象颇深，最早是竹林大漠，白墙黑瓦，青山绿水，是两个人在竹枝间纵跃，宛如仙人。
后来是里面求而不得的情感。
永恒哪，在不在，怪我的心，放不开。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理性为主，若在剧里，难免要支持李慕白和俞秀莲。可他还是时常羡慕罗小虎和玉娇龙，既然理性如李慕白还是没有好结局，何不放手爱一场？
玉娇龙轻飘飘从万丈悬崖一跃而下。
“许个愿吧，小虎。”
“一起回新疆。”
罗小虎跨越的是千山万水，他跨越的是时间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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