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那个发泄口在哪里。
他住的公寓，在新街，是一条不论白天夜晚都无比繁华的商业街。而从商贸大楼旁边的小巷子拐过去，走两步就是老街。
肮脏，治安混乱，墙皮大片大片地剥落，满是鞋印和涂鸦，两旁是廉价的酒吧、成人用品店和那种不正经的理发店，灯牌上的字几乎没几个还亮着的。店面前的下水道发出恶臭，垃圾桶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堆满了恶心的黑色垃圾袋，有的袋子破了，脏乱漏了一地。聚众斗殴、抢劫亦或是犯罪事件数见不鲜。
巫言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喂，前面的那个小子，给哥们点钱耍耍？”粗声粗气的吆喝。
巫言扭头一看，是五个Alpha，一个个都是彪形大汉，面露凶狠，穿着背心短裤，肌肉鼓鼓囊囊的，手臂上不是青龙就是白虎，爬满了胳膊，为首的戴着大金链子，叼着烟，不过巫言估计那金链子大抵是假的，应该是铜锌合金。
巫言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扯下了口罩，把帽檐往高弄了弄，露出整张清秀漂亮的、标准古典长相的脸，嘴角是挑衅般的笑。
“来拿呀。”巫言扬了扬下巴。
花花的彩色灯光隐约照亮着巫言的脸，那几个大汉看了，顿生了些别样的心思。他们对视一眼，然后为首的人把烟屁股吐掉，盯着巫言看，目光极其露骨。
“欸，哥几个不要你的钱了，长这么好看，Omega？跟哥几个玩玩？”
“好啊！”巫言眯起眼睛，好像笑得开心。
那几个大汉对视一眼，显然惊讶于巫言干脆的答应，不过立刻就不怀好意地嘿嘿笑起来――送上门躺平的Omega，这不是好事儿吗？
却不想，为首的那个Alpha刚刚把手搭到了巫言的肩膀上，巫言却从兜里抽出手，摁住他的手腕，然后迅速抬腿，对着那个人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尽管没有Alpha的力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么给一下也是够呛了。那大汉接着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巫言。
“操！狗东西，你故意的是吧！啊？！”
“是啊。”巫言轻飘飘地回答。
“操！弟兄们！一起，先废了他，我们再爽个够！”
巫言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嘴角的弧度又扬起一点，兴奋又危险――完全不像是一个Omega该有的样子。
巫言打架的时候完全不靠力气，他知道由于性别的差异，自己是没办法直接刚过Alpha的，所以他打架是时候，全凭借技巧。
巫言身形敏捷，躲闪完全不需要废多少力气，出手又快又狠，专门照着最疼的地方招呼，虽然实质性的伤害似乎没什么，但是疼痛感可是数一数二的要命。
再加上，巫言打架时的那种狠劲儿，仿佛不要命似的，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还有就是巫言手指上戴的皓石戒指，切割形状比较特殊，都是尖利的突出那么一点，如果角度和力度控制的巧，就可以划开一层皮，直接见血。
但是巫言毕竟是一对五，而且身为Omega光是在体力上就比Alpha差远了。还有一点，就是今天巫言感觉不太对劲，好像身体反应和力气都比平日里差了那么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了，几分钟下来，双方身上都挂了彩。
而就这个时候，令巫言没想到的是，一个人掏出了一把匕首，大喊着就冲着巫言戳了过去。纵使巫言反应得快，左肩上依然被划了一道约莫四厘米长的口子。
剧烈的疼痛感顺着肩膀上的神经一路叫嚣到大脑，令巫言有一瞬近乎无法行动，这是战局彻底逆转的关键。
巫言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可能得交待在这儿。
柯君睿今天来陪自己的表妹柯可逛街，刚刚叫来司机送走了柯可，柯君睿借口想要在外面多待会。
那么大一个别墅，只有自己和佣人，佣人还都对自己点头哈腰压根没有闲篇可以扯，也是够呛，任是谁都忍受不了。
结果在商贸大楼旁边的幽暗街道听见了什么东西。
听起来大概率是抢劫勒索，柯君睿本来没准备去管，只不过后来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清亮的少年音，带着一种与平日里不同的感觉，语气里充斥着戾气。
透过那几个大汉看最里面被堵着的人，熟悉的少年的身形，站姿虽然不同，但是浑身上下的、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气质像极了一个人――巫言。
然后，就打起来了。
所有人专心打架，没人注意到街口的柯君睿。
柯君睿看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巫言这家伙还挺能打的。
直到柯君睿看到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随即，红茶香混合着血腥气飘散出来，钻进柯君睿的鼻腔。
柯君睿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冲了出去――是刀具。
闭眼等死的巫言发现没有想象之中的痛感，然后耳边响起“喀喇”“喀喇”几声脆响，还有此起彼伏的通呼。巫言一睁眼，发现五个Alpha被全部撂到在地上，似乎还被卸了胳膊，一个个疼得在地上打滚。
面前站在一个身形修长的人，他拍了拍手，似乎在把脏东西弄掉，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是有几分西方长相的帅脸，那人正看着自己。
巫言极不确定地喊了一声。
“柯……君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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