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君睿怔了一下：“什么？”
巫言低下头，又笑了：“是这样的――”
“――我小时候，性格其实特别糟糕，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不会看气氛，再加上那时候我是家长们眼里的‘模范学生’，就经常会被其它家长用我和他们孩子比较。没有人会喜欢被当成货架上的菜品一样被比来比去，所以那时候，我就是他们眼里的‘敌人’。”巫言又拿出了一颗红色的糖，没有吃，“孩子们的恶意，总是最纯粹的――被排挤、被孤立、被踢打、被唾骂，都是同龄人会做的事情。你就算告诉家长也没有用，家长在惩罚了自己的孩子之后，那些愤怒便会变本加厉地偿还到你身上。”
柯君睿盯着巫言头顶小巧的发旋，突然想摸一把巫言的头发。
不过巫言这时候却抬起了头，直直看向柯君睿。
“没事，还好啦，四年级转学了，性格也变了很多，也就慢慢受欢迎起来了。”
柯君睿没说话。
好险。
差点就真的揉上去了。
下午白莲清问：“瓜怎么样？”
“不好吃。”
“欸――”白莲清眨了眨眼睛，没看出多失望，“又是校园欺凌吧，那女生叫王湉，D班的，中午我打听来着，蛮可怜一孩子。”
巫言笑笑，不置可否。
“欸对了，”白莲清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这周五六日中秋节放假，巫总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啊。”巫言摇头，“有事吗？”
“有。”白莲清一本正经点点头，“周六会展中心，就是离咱学校不远开车半小时就到那个会展中心，有场漫展，想让你过来帮忙。”
“好啊。”巫言欣然答应，“什么忙？”
“当看板娘。”
“噗――咳咳咳……”金秋一口水呛住了，白莲清忙不迭给她拍背。
柯君睿手一抖，手机掉地上了，“啪嚓”一声，幸亏没坏。
“……看板娘是什么？”
“唔……就是帮忙看一下摊子，招揽客人什么的。”
“好啊。”
“谢谢！”白莲清眼睛一亮，嘴角挂着愉快的笑容转过头去。
巫言所不知道的是，白莲清家旗下有一家公司，是有名国产洛丽塔“Alice”，全国有六家实体店，也经常在各大漫展进行场贩。
所以，当看板娘意味着――穿小裙子。
巫言当然不知道啊。
柯君睿当然是清楚的，但是他思索再三，终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巫言。
巫言穿裙子……大概挺好看的……
柯君睿如是想。
“清清……这样好吗？”金秋小声问。
“你想看巫言穿小裙子吗？”
“……想！”
无需多言，统一战线的两个妹子相视而笑。
白莲清：计划通！
放假那天是周四，巫言到家的时候，发现巫建军和李嫚居然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气氛一度和谐得巫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家门。
然后巫言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边上多出来了一双黑色的女士高跟鞋，还有一盒月饼。
巫言瞬间了然。
有客人来了。
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两个人一向装得很好。
正想着，一个身材高挑，剪着干练短发的女性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一眼看见巫言，立刻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言言，你回来啦？”
巫言愣了愣，听见李嫚的呵斥：“快喊姑姑，别那么没礼貌！”
“欸，没事儿，”那位女性朗爽的笑着，“咱不整那些生分的！姑给你带了巧克力，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了吗？你姐姐从加拿大寄过来的，她说你肯定喜欢。”
“谢谢姑姑！”巫言咧嘴一笑。
巫言他最喜欢这位姑姑了，巫言的姑姑特别喜欢巫言，为此巫言的姐姐曾一度吃醋，尽管如此，巫言的姐姐也很喜欢巫言，巫言也喜欢他姐姐，可惜的是，巫言姐姐前些年定居在了加拿大，鲜少回来。
“言言回来了就快吃饭吧！”
“巫霞你歇一歇，你自从来了就没歇过，一直忙活，收拾饭菜让嫚嫚来就行。”巫建军笑笑。
“是啊姐，你坐下吧！”李嫚从沙发上起身，进了厨房。
“行，言言看不看电视？看什么？”巫霞在沙发上坐下，自然地招呼巫言。
“不了姑姑，我去帮帮妈妈。”巫言答应了一句，转身也走进厨房。
“欸，言言就是懂事，有这么个好儿子，是你的福气啊建军！”巫霞冲坐在沙发上的巫建军说。
巫建军没有回应，只是笑笑。
巫言一度觉得，和姑姑在一起吃饭，是很滑稽的一件事。
巫霞不停地给巫言夹菜，还全都是荤菜，这就导致巫言的饭碗里堆起了一座小小的肉山。而巫建军和李嫚为了塑造“模范夫妻”这样的一个形象，两人也会一反常态地相互夹菜，全程职业假笑。
巫言可算知道了，自己的假笑不是练出来的，而是基因继承过来的。不过他姑姑显然不是假笑，巫言看得出来。
“言言学校怎么样？学习累不累啊？”
“还……”
“唉，别提了，”巫言话还未出口，就被李嫚怼了回去，“排名下滑了三十多，可愁死我了，你说都是听一样的课，怎么别人学得好他学不好呢？还不想报课外班，头发都给我愁白了。”
巫言抿了抿嘴，埋头吃饭。
“欸，不能这么说，言言学校多好啊，还进了英桦，当年你姐姐学校可没你那么好，我羡慕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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