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涵后来又给席霆琰打了几次电话,但是他都没接。
不忍心看她难过,南玻让席霆骁联系席霆琰,问问怎么回事。
时涵抱着膝盖倚在床头,眼泪无声的掉,“我是不是不适合谈恋爱。”
她眼神空洞,绝望又颓废,眼泪穿成线,“为什么我做事情的时候,总是想不到其他人。”
“我为什么想不起来给他打个电话。”
“我为什么总是让人担心?”
“时涵......”南玻拥住她,“别太逼自己,我们慢慢改。”
时涵:“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为什么就不能......”
“就不能像你们一样那么独立。”
如果不是声音里带着颤,根本听不出来她在哭,她语调平静的没有丝毫感情。
“我以为我变了。”
“但其实什么都没变。”
“我还是自私。”
“......”
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席霆琰身上穿着比赛的球服,外面套了件灰色的外套。
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时涵身上,时涵也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席霆琰喘的很厉害,一路从学校跑过来,他憋了一肚子气,有很多话要质问。
但是看见时涵,看见她哭的那么惨,他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南玻站起来,默默地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席霆琰平复着气息,走到床边坐下,用指腹抹掉她眼睫上的泪珠。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他说话时还是喘,声音也干哑的厉害。
时涵没答话,回手把南玻给她的水递给他。
席霆琰接过来喝,喝了一口之后停了一下,接着又咕咚咕咚的把一整杯水都喝完。
他跑了这么久过来,喝一杯水不过分吧?
时涵懂事儿地接过空杯,放回桌子上,然后又抱回膝盖,低着头不看他。
有好多想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也不想让他开口,怕他提分手。
“时涵。”席霆琰叫她,“抬头,我们谈谈。”
时涵攥紧了自己的裤摆,该来的总是要来。
来吧,早死早超生。
她猛地抬头,道歉,“对不起。”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回去就买个绳子把手机挂在脖子上。”
“以后每个小时想你一次,绝对不会再把你忘了。”
“......”
席霆琰本来心态调整的很平和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火又蹭的一下上来了。
他以为她是有什么急事没办法联系他,结果她是把他给忘了。
忘了。
“时涵。”席霆琰咬牙,“你还不如不道歉。”
时涵:“......不道歉你不生气吗?”
席霆琰:“你道歉我更生气。”
?
他把外套脱掉,问她,“你们今天干什么了?”
看他没有提分手的意思,时涵松了一口气,抱膝的姿势改为盘腿,跟他讲述今天的故事。
“我今天早上很早就起床了,洗漱完以后看见......”
“......找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手机落在床上了,所以一直没联系你。”
她说完,又恢复了抱膝的姿势。
瞄他一眼,收回,再瞄一眼,再收回。
席霆琰沉默,有话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今天做的是助人为乐的好事,没能去看他比赛,可以理解。
但是期待落空的感觉很难受。
他什么都计划好了,女主人公没来。
因为状态不佳,后半场成了替补,他们队伍差一点没闯进决赛。
他给她所有的朋友都打了电话,连寝室阿姨都出动了,都没找到她。
时间再久点,打电话报警失踪人口都能立案了。
席霆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安慰她说没关系,他也知道她的执行力很强,依她的性格,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可是他现在没办法说没关系。
不能教育她,也不能指责她,卡在喉咙里的话都没了,没什么可说的。
“席霆骁和南玻出去买菜了,让我们留在这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时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席霆琰拿起衣服想走。
时涵拉住他的球服,“你去哪?”
席霆琰:“客厅。”
时涵:“我也去。”
他按住她的肩膀,“我想自己呆会儿。”
时涵松开手。
“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你想和我说分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我没做好女朋友的角色,是我的错。”
“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接受。”
“我不想你有压力。”
席霆琰:“......我没想和你说分手。”
“我去倒点水,一会儿回来。”
时涵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在触及它。
席霆琰转身的那一刻,弦断了。
她不想见任何人,想回家。
她从床上下来往外走,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回哪个家?
她没家。
那一秒,时涵的情绪崩溃了。
她躲进被子里大哭,像是要把埋藏了十几年的眼泪都哭出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的厌恶过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席霆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去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
回房间时,时涵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他把矿泉水放下,犹豫了两秒,还是掀开了被子。
时涵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捂住脸不让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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