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衡睡醒下楼便看见厨房里的青年挽着袖子靠在墙上盯着微波炉发呆。他揉了揉眼睛，唤了声“征哥”，问道：“有什么好吃的吗？”
傅征飞快地回过头来，见他神色如常，心想昨天晚上他大概真的没醒，于是稍稍松了口气，点了点微波炉：“我热了两杯牛奶，这儿还有面包，估计也是他们托管家买好的。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吧，等一会儿人都醒了问问他们怎么安排的。”
他丢了一袋吐司过来。文衡一把接住，拆开来咬了一片，听见身后传来宋颂幽幽的声音：“哎哟，征神，我也想喝牛奶。”
“正巧。”傅征隔着毛巾从微波炉里端出两个杯子搁在一边，指了下敞开的微波炉，“我用完了，您请便。”
宋颂嗤笑一声。
傅征才不搭理他，试了试杯壁的温度：“让它凉一会儿有点儿烫。”他习惯性地凑到文衡身边想抓一片面包，指尖在靠近文衡的侧脸时忽然滞了滞。
文衡歪头，疑惑地看了看他，把手里的吐司递过去：“吃？”
“……吃。”傅征接过来，把吐司对半折了两次一**进嘴里。
文衡：“……你别噎着了。”
傅征含糊地应了声，抓过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差点儿被烫到。
整个人是个大写的不自在。
在一边翻冰箱找饮料喝的宋颂觉得他俩气氛古古怪怪，但是自己也没明白到底奇怪在哪里，于是只是一边拧瓶盖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面前靠得很近低声说话的两人。
文衡心里知道傅征在不自在些什么，但他只能装不知道——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傅征昨天晚上到底在想什么。而且这人自己撩完就跑倒头秒睡，留下文衡本就浅眠还想了一晚上对方的心路历程，早上挣扎了半天才勉强自己爬起来。
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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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征在微信的界面上反反复复划拉着，最后点开了一个没有备注的联系人，删改了半天发了条消息过去：“问您个问题啊。你当初怎么看上的我爸啊？”
对方隔了十几秒钟，发了一连串的问号回来。隔了一会儿：“你问个这个干嘛？开窍了吗看上哪家小姑娘了吗想找我参谋吗？”
傅征：“……”
傅征短暂地后悔了半分钟。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确定的你喜欢上的他啊？”
程司文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喜欢本身就很玄学——我能先问问你看上了谁吗？”
“我还没确定我喜不喜欢呢妈！”
程司文在面对儿子难得的感情经历时表露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和八卦欲：“哎呀，所以是谁？有照片吗？想看。”
她和傅征的关系向来都很好，两人比起母子更像是亲密的朋友。程司文脾气不怎么好，好在观念开放又足够讲道理。傅征也曾经经历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叛逆期，经常和程司文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发生分歧，程司文从来不和他吵，也不指责他，只是抓着他坐在沙发上面对面互相讲道理，谁被说服了就向对方道歉，这事儿就此翻篇。傅山也从不偏袒哪一方，心情好的时候就坐在一边看他们争辩，偶尔给他们倒杯茶说喝点儿水润润喉咙再吵。
所以傅征一直觉得父母是可以信赖的，永远都在的港湾。
傅征想了想：“那你保证我说什么你都不生气。”
在得到程司文坚定不移的承诺之后，他才继续道：“我们宿舍那个大一的小朋友。不过我真的还不确定我是怎么想的。”
他怀疑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导致程司文像死机了一样卡了半天，才慢慢地回复了一个“哇噢”。
傅征：“……”您可真是我亲妈。
“那个你说放假想带回家的小孩儿啊？”
傅征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事儿。他一只手盖住眼睛，很轻地叹了口气。他当时提出这个建议时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有一天会陷入这样的尴尬局面。
他被文衡吸引，想亲近他，他自己一直都知道。他之前一直认为这是正常的源于关心的兄弟情谊，却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比如他喜欢上了文衡。
直到昨天晚上。
他看着文衡近在咫尺的脸，终于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是如何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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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地恭喜征神开窍（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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