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征拒绝了手机里第五个约他出去玩的邀请，拖着文衡准备出门：“趁着高中还没放假，带你去我们学校玩玩。”
文衡其实对外出游玩没有什么兴趣，但他也想看看傅征长大的地方，于是欣然答应。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件风衣，换好鞋在玄关等傅征磨磨蹭蹭从房间出来。
而后被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包得严严实实。
他从过分紧的围巾中喘过气来，自己动手松了松灰色的围巾，无奈道：“我真不冷。”
“戴着吧。”傅征穿好鞋，伸手帮他理围巾，眼神很亮，“好看。”
文衡没再挣扎。围巾很暖和，手感也好，像是裹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动物，他没忍住在上面薅了两下：“围巾是你的？”
“是啊，男友牌围巾。”傅征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围巾上摸，知道他大概是喜欢毛茸茸的，忍俊不禁，倒也没戳破，拍拍他的头发：“走吧。”
傅征的高中离家挺远，坐车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两人上了公交车，坐在最后面的位子小声聊天。这个时间不是出行高峰，公交车里只有寥寥几人，广播里响着节奏鲜明的音乐。傅征和文衡靠得很近，说话时吐出一小团白色的雾气：“我以前特别烦坐这个公交，因为这车司机放歌的口味都和我差太大了，我又不能让他切歌。——我就奇了怪了又不是同一个司机，但是他们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文衡笑起来：“你可以戴耳机。”
“没有音乐可以超越它们，这歌太有穿透力了。”傅征小声抱怨，“后来我发现只有放又长又臭又无聊的英语听力才能与之抗衡。我好苦。”
他一路上给文衡念念叨叨地讲他的高中生活。傅征不算是个传统意义的好学生，每天领着一帮男生上房揭瓦，好在是成绩够好，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
校门口的门卫一眼认出了傅征，熟练地笑出了眼角的皱纹：“又回来啦。”
傅征笑眯眯地同他聊了几句便拉着文衡进了学校，嘴上还不忘炫耀：“本来进学校是要登记的，不过我混了个脸熟，就可以省掉登记了。”
“和人家脸熟是因为总是逃课溜出去吧。”文衡拆穿道。
傅征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笑着拉他的手腕：“你知道就好，干嘛还要说出来。”
文衡怔了一下，下意识环视周围上体育课经过的高中生，无奈道：“你别带坏小朋友。”
傅征看他不自在，转而勾住他肩膀，低头用下巴蹭了蹭他肩胛骨：“这样不带坏吧？反正我都毕业了，学校也管不着，难道还能抓我早恋吗。”
操场上的学生或是在聊天或是在打球。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回学校看是常事，没多少人分神去看，偶尔瞥过来几眼也都是匆匆掠过。文衡放松一些，微微歪头同他磕了下脑袋。
傅征领着他去看自己高中时的班主任。班主任是个面临着掉发危机的中年男人，看见得意门生便笑着招呼他来喝茶。傅征毫不见外地坐下，见他犹疑的目光落在文衡的身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老陈你不记得他了啊？”
文衡：“……”
班主任愣了愣，他刚在艰难地辨认这人是不是自己教过的学生，本来已经确认应该不是了，被他糊得开始自我怀疑，愧疚地挠头，冲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文衡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没印象我教过这么帅一小伙儿啊，越长越好看了啊。这是……”
傅征憋了半天的笑，被文衡隔着厚厚的外套在背上糊了一巴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我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班主任呆了几秒，“嘿”了一声，气得拿起桌上的抽纸丢他，自己也笑起来：“没大没小的骗我玩儿呢。”
他也不介意，摆摆手让文衡赶紧坐下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傅征从小便活得像个炽热耀眼的太阳，文衡在一边喝着茶听他和班主任谈天说地，心里有些微的遗憾。
如果自己能再早一点儿认识他就好了。
但是想想自己的高中似乎过得很糟糕，又觉得现在认识也很好。毕竟他希望傅征初识的是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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