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惦记着医院的事情，两个人第二天醒的都特别早。江晨夕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做早餐，徐晓卿在床上裹着被子发呆。透过卧室的窗户可以看到厨房江晨夕忙碌的背影，昨晚因为不太敢看，完全没发现她的睡裙居然还是露背的，轮廓清晰的蝴蝶骨被长发半遮半掩着，显得格外姣好，女孩只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个蓝白相间的围裙，蝴蝶结刚好扣在依稀可见的腰窝处，居家而又不失性感。徐晓卿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和心上人春.宵一夜之后醒来看对方给自己做早餐……“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春.宵，什么一夜？”徐晓卿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脑补出的画面甩出去。
“还不起来，想什么呢？”江晨夕端着煮好的粥和太阳蛋放到餐桌上，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抿着嘴唇表情复杂的徐晓卿。
“这就起。”徐晓卿一个咕噜翻身下床，眼前顿时黑了一片。
“哎哎哎？”江晨夕见她马上要以头抢地，两步冲过来拎住了徐晓卿的肩膀，“怎么了？”
“起得有点猛，可能低血糖了。”差点摔个狗吃屎的徐晓卿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待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吃过早餐，江晨夕在衣柜里翻腾着，拎起一件牛仔裤，在自己腰间比量了一下，又回头看看徐晓卿，摇了摇头，又掏出一个长袖的衬衫裙和一件白色风衣，两件衣服搭在一起，放在眼前看了看，“你穿这个吧。”
“我可以穿昨天的衣服啊。”徐晓卿道。
“脏了。”洁癖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看着徐晓卿迷茫的脸。
“ok。”徐晓卿点头如捣蒜，多年来一向对她这种洁癖在“干净”的问题上不做任何讨论，因为讨论的结果就是被嫌弃。于是接过衣服跑到卫生间去换了。出来的时候，江晨夕也换好了衣服，刚才拿出来的，徐晓卿肯定穿起来会短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针织毛衣。
“为什么还要化妆？”江晨夕看着徐晓卿在自己的化妆桌前用粉底液遮着自己的黑眼圈，不解道。
“你也简单化点，别让阿姨见了你一看，你比她还憔悴。”徐晓卿一边瞄着眼线，一边说到。
江晨夕不置可否，犹豫了一下，也去开始化妆了。
两人出门前，徐晓卿忽然停住，面向江晨夕，盯着她看了几秒钟。
“看我做什么？”江晨夕对这猝不及防的打量有些不知所措。
徐晓卿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口红，拧开盖子，抬手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涂抹。靓丽的正红色，让江晨夕本来有些许暗淡的脸庞顿时有了些精气神。徐晓卿移开口红，对着江晨夕笑了笑，然后抿了一下嘴唇，她即刻会意，抿了抿唇将口红均匀地沾在微微勾起的唇瓣上。徐晓卿看着眼前轻启的红唇，怔了半秒钟，耳根处忽然染上了一丝火热，她连忙将目光投向别处，慌慌张张的把口红扣好，放进背包，率先跑去停车位取车，留江晨夕一个人在门口憋了一阵笑，才缓步跟上。
肖琳醒来的时候，徐晓卿正用手机飞速的回复着工作邮件，江晨夕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上，握着吊瓶的导管，用自己手的温度暖着药水。
“夕夕。”肖琳艰难的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苍白的面庞因这个牵强的笑意显得更加憔悴。
“妈，我回来了。”江晨夕喉咙动了动，压下了即将夺眶的热泪。
“嗯。”
江煜城见妻子醒来，忙去叫医生过来检查。看过了血压，心率，抽了几管血，又说了一堆专业术语，医生就出去了，吩咐病人静养，再观察几天，但已经没有大碍。几个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切紧张情绪卸下来，疲惫感就忽然压至，江煜城几乎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叔叔，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熬了一夜了，这里我跟夕夕守着，既然醒了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徐晓卿见江煜城额头有汗渗出来，心下不忍。
“夕夕，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江煜城冲徐晓卿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特地回头跟江晨夕说到。
江晨夕看了一眼徐晓卿，两人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跟父亲出去了。
医院外的人工湖边，江晨夕挽着父亲的手臂缓缓往前走着。自从懂事以来，跟爸爸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这样亲近的散步，应该是很多年的没有过的事情了吧，结果这次，却还是在医院里。江晨夕想到这儿，难以自抑的苦笑了一下。
“夕夕，你后来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江煜城几次张口，都把话咽了回去，终于攥了攥拳头，说道。
“嗯？”江晨夕本来疑惑了一下，又忽然想到自己前几个月出的事情，才明白过来父亲意指什么，“没有，不会头晕，也不会胃疼，放心吧，彻底好了……以后，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那就好。”江煜城轻叹了一声，道：“其实那次以后，我和你妈妈去问过心理医生……”
“医生？”江晨夕忽然警惕了一下，心跳加速了很多。
“你别多想，我和你妈以前也没接触过……也没接触过同性恋，所以才以为是病。”江煜城感觉到女儿在一旁的紧张不安，自己说出“同性恋”这个词的时候，也在喉咙处噎了一下。本本分分做了一辈子的老教授，对于这种少数词汇，想接受起来的确有一些困难，“但心理医生说，这不是病，是天生的，是一种很自然的取向，你有权利决定你去爱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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