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第二次约会的地点改在了游昴爷爷家。
原因是应川收到那张照片后跟田臻请了假，说第二天真的要去师父那里一趟。
田臻不管他真的假的，去师父那里一趟就去师父那里一趟吧，他也过去不就行了？爷爷要真是派了人跟他们，每天都是个玩似乎也不太符合爷爷喜欢的积极向上互相进步之类的，勉为其难去装着关心一下应川作品的样子也好。
田臻睡到日上三竿，完全过了早高峰后才慢悠悠地起来洗澡换衣服，收拾一新后挑了今天想开的车，往游爷爷家里去了。
他到的时候游家的午饭都撤了，田臻跟游爷爷卖了会儿乖，才拿着杯果汁晃到楼下的工作室去。
他昨天没和应川说他也会过来，应川看到他从门口晃进来显然有点意外。
“下个月的展你雕什么？”田臻把他的椅子一点不客气地捞过来自己坐下。
应川指了指一个只有大致坯形的木头。
“哦……雕棵树，还算有意思。”田臻看了会儿说。
应川原本是低着头在磋磨后面要用到的刀，听他这样说不由抬头注视他，那坯形其实还很笼统模糊，可是田臻竟然就能看出他要雕的是什么来。
田臻见他望着自己，想起昨天那张照片，有心逗弄他，便移着椅子靠到他身边，笑着问：“照片拍得好不好？”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起来应川就皱了眉，转过头去专心磨起了自己的工具，也不看他了，好一会儿才语气严肃地说：“以后不要这样。”
田臻发现，他这个没过门的越南新娘，不是，大块头新娘是个正经清纯的。
不要哪样？
啊，不就是嘴唇碰了碰他的脸吗？跟握手是有多大区别？
他都没嫌他脸上青青硬硬的一片胡渣，碰起来扎人呢。
再说了，他是念在昨晚的气氛不错，所以才在发善心做好事，不想这呆子太介意眉毛上那条疤而已，结果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涨行市了。
他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田少爷“这样”对他们一下吗？
田臻心下有点不爽，哼笑一声：“行，下次不亲脸了。”
应川慢了半拍才发觉这短短几个字里是别有深意：“亲哪儿都不行。”
田臻咬着果汁的管子，也不吸，就是咬着管子玩儿，盯着这位三贞五烈大概有牌坊要守护的家伙祭出那句非常有魔力的资本家金句：“那我付了钱的啊。”
应川手上磨着的刀一顿，他昨天晚上居然有过那么一个瞬间，觉得田臻有田臻可爱的地方。大概是山里雾气重，鬼迷心窍了。
田臻等了会儿见应川又开始沉默是金了，没拿果汁的那只手抓着他放在桌上的坯刀拍了拍：“喂，说话，不说话闷死了。”
“……今天真的没空陪你出去玩。”应川说：“不要玩刀，放桌子上。”
田臻心里更不痛快了，新娘子规矩好多哦，又不能玩刀又不能亲的，他以为他很爱在这里吗？闷死人了好不好，他是放弃了大好时光耗在这里的：“我说了要出去玩了吗？”
应川不语。
田臻无聊到把管子咬得差不多缩成一团了，果汁是没喝几口，就直接去门边的垃圾桶里扔了。忽然听到外头的动静，想起来这里离马厩那儿不远，大眼睛转了一圈，倒想到件能干的有趣事来。
“应川，我要去骑马。”
应川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并没停下。
田臻绕过去站在他身边：“我要骑肥星星，趁游昴还没回来。”
“换匹别的吧，上次烈星差点把你摔下来。”应川头都没抬一下，从盒子里换了张砂纸。
“所以你陪我去啊，那胖马好像很听你的。”田臻把他手上的砂纸抽走了：“你想不想早点回来磨好你这几把刀？想的话就快点陪我去，我骑三圈就回来。”
田臻发现，这真的是个蠢提议。
应川牵着马绳，像是遛狗一样慢悠悠地在遛着肥星星，而他坐在肥星星的身上，当然免不得一起被遛了。
“三圈到了。”应川紧了紧马绳停下来，还奖励似地拍抚着烈星的脖子。
“不行。”田臻不满地说：“我是要骑马，要策马扬鞭的那种，不是这样的！”
他早就想抗议了，只是他刚要坐上去这胖马就反应激烈，死活不让他上。还是应川在旁边安慰了会儿，然后趁马稍稍安静一些的时候直接把他抱了上去。
“没有鞭子，没法策马扬鞭了，下来吧。”
“不行，它不跑我就不下来。”他好不容易坐上来了，没那么轻易就下去的道理：“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想。”
应川觉得自己像口袋里一分钱没有的单身爸爸带了个不懂事的小孩儿上街，看到东西就伸手要，不给买就要坐在地上耍赖。
他是展览在即，时间紧张，田臻可是无所事事，有的是大把空闲和他耗着，今天要不让小少爷遂了心愿，估计他是别想回到桌子前去做事情了。
“脚不要踩着马镫，人往前面坐。”应川指挥田臻移动。
田臻不知道他要干吗，脚刚离开马镫，应川便一脚踏上去，缰绳一拽，也上了马。
“就跑三圈。”应川说。
肥星星倒真给面子，应川上来后没费什么大力气，它立即老实地跑起来。
只是两个人同在马背上，身体之间一下失去了距离，几乎是紧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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