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觉得自己是在拐骗小孩。
和川想别过眼,但是帝王的威严却不容许他做如此心虚的动作,于是他当作没有察觉,依旧含笑看着他。
越青忽然笑起来,眉眼弯起,眼角下的泪痣嫣红,颜色惑人。
“臣愿意。”他说。
越青住进了宫里,住在昭阳宫,昭阳宫那一带本是皇子的住所,和川无子,那片宫殿便闲置下来。只是在越青住进来之后,和川就再无时间见他了,西南起了流匪,折腾得民不聊生,他日日宿在书房,待得处理好流匪的事,却是又病了。
病得昏昏沉沉的,再醒来时,他发现宫墙内的一株梨花已经开了满树繁花。喜禄看他醒过来,一张皱纹丛生的脸各种表情交杂在一起,竟显得有些扭曲。他跪在地上,哽咽地叫了一声陛下。
和川牵起唇,费力地笑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也该习惯了。”
他坐起来,恍惚看见外头跪了人,就问:“外面是谁?”
外面的人掀了帘子进来,一身素衣,身形伶仃。他跪在和川床前,那双含情的眼眼圈很红,仿佛一眨眼,就能落下泪来。
“陛下……”越青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嗓音沙哑,像是长久没有开口一般。
和川对他微笑,照旧是和煦的,像屋外柔软的春光,他伸手,摸了摸越青的发顶:“寡人好好的,别哭。”
这一病来得凶猛,好得倒也快,没有缠缠绵绵地拖上很久。只是越青把他当成了琉璃做的人一般,天天过来请安,难为他在繁重的课业中还能挤出时间来,和川记得他幼时进学,五更起,直到夜幕深垂才有功夫松口气。
越青半跪在床前,从喜禄地方接过药碗,想亲手侍奉他喝药。和川回过神,玉瓷的勺中盛着棕色的药汁,已经近在眼前。
“让喜禄来就好。”和川拂开他的手,玉勺落在碗中,声响清脆。
越青怔了怔,仿佛有些不敢相信和川会拒绝他。
喜禄赶紧过来,侍奉和川喝药。
越青退到一旁,看那老阉奴伺候和川,许是才病过,和川的唇淡到看不出颜色来,沾上药汁也没有浸润出一点色彩来。
喝完药,喜禄拿出一方帕子,给和川擦唇。
越青在广袖下的指尖慢慢攥紧,他想,怎么能这样呢,这样一个腌臜的人,怎么能服侍和川?
和川见越青站着,神情落落,便招手让他过来。
“寡人见外面的梨花开了,蓬蓬簇簇的,很是繁盛。”他温言问越青,“你陪寡人去看看好不好?”
越青抬头,眉梢弯了弯,说好。
外头有风,不大,但和川仍是裹得严严实实。那株梨树在宫里年头很久,枝干粗壮,大片大片白色的小花缀在枝头,有种缱绻的柔情。
“我记得越将军进宫时是隆冬,雪压得宫墙厚厚一捧,倒和这景色也像。”和川看着梨花,忽然就想起了越征。
他歪头看越青:“越将军平时是个怎样的人,寡人只知道他在宫里的模样,是个最不苟言笑的人。”
越青的神情有些恍然。
“我见父亲的时候不多,印象里他是个严肃的人,不爱笑,但会同我讲兵法,讲南疆的风土。”说到南疆,他的声音低下来,似乎微微在颤,“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南疆。”
提起他的伤心事了,和川觉得愧疚,于是三两句话就转开了话题。
“过两日便是花朝节,宫里届时会举办宴会,你有没有参加过?”
越青摇了摇头。
和川道:“那时会很热闹,澄明宫还会放水灯,我觉得你们年轻的孩子一定会喜欢。”也许是说得高兴了,和川竟忘了自称寡人,一口一个我。
“我幼时身子弱,被拘在昭阳宫内――就是你现在居住的宫殿,母后怕我出去被人冲撞,所以宫中的宴会都没让我参加,只有七岁那年的花朝节,我远远见过一次。”
“宫中的澄明河里第一次有那么多的水灯,顺着水流飘下来,像一道流淌的光。”
和川看向澄明宫的方向,眼中似乎映有璀璨的星河。
越青在旁边,见和川说得高兴,也是一副眼梢跃上喜悦的模样:“能受到陛下如此夸赞,花朝节的澄明河,一定很漂亮。”
少年人眉眼舒展,仿佛真的很期待。
他说他会喜欢,那么他就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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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贴完了,以后真的是缘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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