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深那会刚下飞机，律所的人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说彦和晕倒在办公室里。他取了行李，家也没回，直接打车往医院赶。
上周明深因为悦舞城的合作去L市出差，出发前几天彦和一直在低烧，总是精神不好，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明深原本想陪彦和去医院看看，但这次国外过来的技术专家行程很紧，他走得急，只来得及叮嘱几句，谁知人还没下飞机，彦和就进了医院。
昨天晚上彦和熬夜赶了一份客户的法律意见，原本这些不需要他经手，但底下新进的一年级律师弄错了deadline，彦和不得不临时加班。7、8页纸，对他这种资深大律师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琐碎的细节和条例格外耗人心神。
凌晨3点，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深眠，只有远处几家24小时便利店孤零零地亮着灯。
彦和按了按太阳穴，把材料确认一遍，最后加了几个标注，才熄灯慢慢走回卧室。
他这段时间状态实在不好，一直精神疲乏，晚上睡不好，伴随着轻微的心悸。好几次，心跳快得像是床都在震，呼吸也不太舒服。
彦和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明深不在也没人管他。这会倒了杯热牛奶，喝了几口又觉得恶心，胃里有些酸胀的隐痛，不太强烈，但吊着整个人很难受。
他开了卧室的窗，虽然已经入秋，夏季的余温还未散去，早先下了一场暴雨，空气里依旧有些闷热。
刚躺下没多久，彦和就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他把枕头垫在身后，努力撑着身体坐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
彦和闭着眼睛，等待心悸过去，但这次一似乎格外严重，中间有几秒，仿佛时间停住了，一瞬间恢复过来，指尖都是麻的。
他捂着胸口，勉强侧起身，摸到一边矮柜上的药，就着杯子里凉了的水吞了下去。
彦和想给明深打个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又想算了，最后握着手机斜靠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上午，彦和有一场刑事诉讼。被告人与一家茶餐厅老板因为口角发生扭打，将老板打成重伤。律政署以故意伤害罪提起公诉。
彦和让助理带了材料去法院，他直接从家里过去。彦和没敢自己开车，身体还是很难受，他有些担心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庭审结束。
幸好这个案子性质比较明确，彦和是检方，手头证据链和证词都很完整，辩方律师也只是替当事人争取轻判，并没有针锋相对。
彦和忍着恶心和腹部一阵阵的抽痛勉强坚持到退庭，衬衫几乎被冷汗湿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坐在位子上手脚发软，几乎有些站不起来。
出了法庭，彦和碰巧遇上他念硕士时的学长Paul。Paul年长彦和几岁，现在是中生代里非常有威望的法官。读书时给了彦和很多专业上的指导和帮助，两个人一直关系很好。只是毕业后，Paul并没有选择律师这个职业而是成为了一名法官，两个人工作繁忙，渐渐联系便也少了。
Paul本想约彦和吃饭叙旧，但彦和实在脸色太差，整个人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晕倒。Paul问彦和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彦和说回律所就行，下午还要和另一单case的当事人见面。
回到盛兴，彦和吃了药闭眼靠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发烧，脑子很迟钝，小腹还是有些难受。
他用手按着腹部，微微蜷起身子，有几秒他甚至觉得听不到周围的声音，短暂的失去意识。
后来彦和又去厕所吐过两次，但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几乎都是酸水和还没消化的药。他脚步虚浮地走回桌边，全身骨头都在酸痛。
彦和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地响。他想播内线叫Maggie进来，整个人却软得站不住，碰倒了桌上一大摞文件，之后摔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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