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已经将某些威胁摆到台面上来了。
你季高有本事在法庭为难检察官,我展博士也有人脉查查你藏的烂账。
季高毕竟是季高,甫一瞬间便领会了话语中的深意,呵,这不可就是看谁斗得过谁么。
表面上季高已处于被动,但他明白也不是毫无反击之地。季法官多年的人脉来往,岂是能被两个毛头小子轻易扳倒?就算他倒了台,也少不了后继者明里暗里给点教训。
他眯起眼睛,情绪的波动不泄露一分一毫。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他也什么都没听懂。
“事已至此,你们如何认为便如何认为,恕季某没那闲工夫再跟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扯皮了。”
季高咬定了没有多言的余地,枯树皮似的手蛮横地扫了扫。白玉堂看他这副朽木样子好像分分钟就能倒下似的,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季高竟是选择直接脱身,就这么不客气地走了。
边走边甩下淡淡一句:“年轻人,想的倒简单。韩卉芹除了是工商联主席,可还是政协委员呐。”
若是往细里深究这句话,怕是看似普通的案子背后藏着二人这辈子都难以接触到的腌臜。
3
思绪回涌。
面前的珍馐是珍馐,佳宴也称得上是佳宴。
只是展昭真的没想到,下班时同事说组个局,他并未多想就来了,谁知道本以为是同事之间的局,组着组着把季高给组来了。
当年那件事过后,展季二人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什么交集。
展昭潜心攻读博士,季高继续稳坐在他主审法官的位子上。
只是后来和白玉堂短暂的分开两年,展昭考了律师,站上了法庭的另一席。展昭或多或少有隐忧,从业的这几年里没少在心里排演过和季高再相见时会是什么场面、如何应对,毕竟对方很有可能是带着报复来的。
唉,怪也怪他和白玉堂当年太年轻,惹的这位季法官还真有点手段,这几年愈发过的顺风顺水。
若是重来一遍,展昭必定不会如当年那般锋芒毕露。
所谓是怕什么来什么,季高甫一落座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展昭。
展昭坐角落里必定是为了躲他的。
季高不动声色地打量展昭,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展昭还是那个展昭。
还是那么的……惹人讨厌。
季高有千种伪善的法子,可只有一条行事信则他不会违背。
睚眦必报。
开席。
席上除了季高是法官,其余的都是来自各所互相熟悉的律师,以及几位学院的教授,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
季高作为唯一一位法官,当仁不让地起手先敬一杯。
席间几人叫好,颇为狗腿地捧了一把。
季高自如地下筷,和周围的人交谈,时不时站起身来碰个杯,觥筹交错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展昭那处,恍若二人全然陌生。
展昭见此状松了口气。
赶忙多下几筷子。季高不来是最好不过,美味当头,还是埋头享受来的实在。他寻的这处僻静,本身他也只是从业没多少年的年轻律师,一个人乐得清闲。
但酒席是季高的主场。
老狐狸多年在系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整人的手段当属敬酒最简单直接不过了。
“哼,”季高心下冷笑,“你展昭想躲,我季高偏不给你躲的机会。”
季高独自敬过几人,酒过三巡,场面渐歇。
这时他悠悠地端起一杯白酒,站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疲惫,季高此举无疑显得鹤立鸡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季高所吸引。
只见季高手中小杯清澈酒液斟得满满当当,随着季高的步调微微摇晃,折射出酒店精致的水晶灯光芒。
季高如一只优雅的雪狐般缓缓踱步,带着胜利者的自得。
他止步于那个小角落,面向展昭,扯出一丝表情。
是一个就连弧度都经过精准计算的,经典的皮笑肉不笑。
季高举起手中琼浆:“展博士,哦不,展律师,好久不见啊。”
4
白玉堂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玉堂了,展昭也不是。
若拂了这杯酒,影响的将会是以后的诸多事宜。甚至……会牵扯到白玉堂。
季高就是存心整他,但他羁绊太多,除了应下,别无他法。
也罢,一杯酒,算了解未终的因果。
展昭内心苦笑,可又有什么办法,避无可避了。
痛快地端起这杯酒,仰头灌下。
这个动作是带着气的。
醇香的酒液因为速度过快,从展昭唇角泄出几滴,顺着修长的脖颈划下,再没入衣领掩映下的阴影里,使展昭全身都沾满了酒香……
可这味道对展昭来说无异于凌迟。
展昭喝不了酒。
不是酒精过敏,就是单纯的不能喝。沾杯即反胃,下肚即失控。
好像有人硬将一根管子插入喉咙,管子的另一端连着带着气泡的空气,强硬地把这股气顺着气管打入肺部,整个胸腔里充斥着带着气泡的酥酥麻麻的窒闷感。使劲地呼吸,不管吸进多少新鲜空气,它还在那儿。
展昭感到胸口堵着一团团纤细柔软的棉花,身体飘在云端,又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
神智像云外的神一般冷漠地伫立在那,注视着展昭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还要假装若无其事。
展昭喝酒不上脸,但是一滴倒。
在席上其他人眼里,展昭只是低下头,一只手正常地撑住脑袋,仿佛不胜酒力,但细看神情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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