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起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是房间比较安静，所以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封迎的耳里。
她掀开被子，瞪着姜起初：“我哪儿有卖萌？”她说，“我是猛1！”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叶思北率先笑出声音。
封迎“喂”了一声：“你笑什么？你个躺0。”
姜起初轻轻皱起眉：“你这是喝了多少？”
封迎的目光很明显不清醒，非常迷糊，她的脸上还有两片醉酒砣红。
封迎掰起了手指：“一、二、三……忘了。”
她还躺在床上，只是脑袋露在外面。
赵信宗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所长，那……那我们回房间了。”
“好。”
唐诗给叶思北打了个眼色，但叶思北没有及时收到讯息，而且她也不懂，就干脆问了出来：“唐姐，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唐诗欲哭无泪，她走过去，拉着叶思北的胳膊：“你今晚睡我房间吧。”
叶思北就这样被拖走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封迎和姜起初，两个人的目光相对，而且仿佛还开始了看谁到最后不眨眼的比赛，都没动一下。
半晌，封迎的眼睛弯了弯：“我输了。”
她说完这话，就觉得自己有些鼻酸，而且眼眶也越发热了起来：“我就不该忍不住，我不该给我妈发消息，我也不该去见她。”
喝酒的原因就这一个。
她说着说着，又拉过被子，并且还侧着自己的身体。
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了下去，封迎吸了吸鼻子，又觉得不够，主动开口：“姜所长，可以帮我拿点纸巾过来吗？”
姜起初给她拿了很多过来，并且还垫在了脑下。
封迎擦着自己的眼泪，她的鼻音很浓：“我就不该对亲情再抱有任何期待，这一面，见了跟没见一样，到最后分开，她连个温暖的笑容都没给我。”
她这幅模样看着让人着实心疼。
姜起初伸出手，自己给她擦了下眼泪：“怎么每次喝酒，都要想起这件事？”
封迎眨眨眼睛，泪眼模糊地看着她：“因为我是傻子。”
“你不傻。”
“我傻。”
姜起初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淡淡开口：“刚刚的话，我录音了。”
“……你好那个。”封迎又是抹了下眼泪。
姜起初的眉峰一扬：“哪个？”
“无耻。”封迎给了答案。
“还可以。”
姜起初说着走到了一旁，给封迎烧起了热水：“等下喝点水，好受一点，再去洗个澡。”她抿了抿唇，“就会什么都忘记了。”
烧水壶开始运作。
姜起初又坐在了床边，她又探出手，将封迎的头发捋了捋：“你是不是怕我？”
“怎么会？”
“你不怕我，那你躲在被子里？”
“哦，是怕我看见橘子，知道你骗我，是吗？”
封迎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她坐起来，又是轻哼一声：“你真的很烦。”
“谢谢夸奖。”
烧水壶的速度很快，“叮”的一声之后，姜起初就去给她兑温水。
除了封迎以外，她还没照顾过其他的醉酒的人。
这感觉又有些微妙。
封迎喝了些水之后，下了床，靠在了沙发上，她的眼睛又虚了起来，看见的姜起初似乎都要小一截。
“怎么一直看着我？”姜起初在收拾着杂乱的茶几，上面摆了不少的瓶瓶罐罐。
封迎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她犹豫着问：“你之前，为什么要我抱你啊？”
姜起初的动作一顿。
“怎么不回答？”封迎打了个呵欠，眼里积起一层水雾。
姜起初看过来，还没开口说话，封迎自己倒是先笑了笑，她走过去，将姜起初抱住。
“不用回答也行。”
“反正我想抱你。”
姜起初的鼻尖闻到的是略浓烈的酒味，还有封迎的头发的香味，两者交杂在一起，一点儿也没让人觉得难闻。
封迎的双臂圈着她的脖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脸贴在了她的脖子上，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了姜起初的肌肤上，再加上头发的摩擦。
有些痒。
而且不只是身体有些痒，似乎心里也有一点酥麻的感觉。
姜起初的喉咙动了动。
她垂了垂眼睑，将目光放在封迎的脸上，只是这个视角看过去，最多也只能看见封迎的安静地贴在眼下的长睫。
封迎的呼吸均匀平稳。
姜起初轻声唤了一声：“封迎。”
封迎用鼻音“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姜起初垂落在双侧的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又张开，她挣扎了很久，才缓缓抬起来，环住了封迎的腰。
她的下巴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用着气声说了句：“谢谢你能回来。”
醒来的时候，封迎没有半点不适感，以往都会有些头疼，但这次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很清醒，只是不太能记得，昨晚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而且不知道是空气净化器还是别的原因，酒味竟然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封迎皱皱鼻子，起来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脑子就宕机了一秒。
姜起初通知道：“今天回到霁城之后，要来所里进行汇报。”
封迎应着：“好的，知道。”她问了句，“已经结束了吗？”
“嗯。”
这意味着林霄已经被处理了，起码从现在开始，他真的是个小孩子了。
封迎对于林霄是如何拥有成年人的记忆这件事并不清楚，也不知道林霄本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份，跟林安晗曾经又是怎么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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