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其实声音不大，陈启压根听不清，但瞧见他动了动口，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陈启打开门，不去看他：“进来吧。”
店长急匆匆说道：“我就是告诉你头发要……”
陈启提高了声音：“我说进来。”
店长于是哑声了。
短短时间内第二次来到陈启的家里，店长显得比第一次要局促许多。陈启的态度让他看不太懂，他去而复返的理由又幼稚可笑，屋内情形与几分钟前完全倒转，他反而成了心虚的那个。
“坐，还有事吗？”陈启随意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店长斟酌了一下，依旧坐在他之前坐过的单人位上，陈启抬了下眼，没说什么。
“没什么大事，”他努力用一种平静自然的语调说出口，好让这个理由不那么愚蠢，“只是想提醒你，如果午睡，不要湿着头发。”
陈启说：“我已经三十三了。”
店长说：“对不起。”他再次站起来，深深看一眼陈启，“我该走了。”
店长的名字脱口而出，陈启叫出来才愣了愣，他心中踟蹰而疯狂，狠下心来要去揭那块遮遮掩掩的布，“那个游戏里的小姑娘……是你吗？”
话一出，店长如坠冰窟，他没脸说是，更没脸说不是。陈启能把他和那个小姑娘联系起来，说明他早已有了答案。
陈启把话说开后，自己居然没有如他预想的一般慌乱失措，或许是因为店长的反应不似他平日的沉稳笃定，反倒让陈启有了直面这件事的勇气。
“现在我们谈谈吧。”
店长坐了回去，陈启说：“太远了，不方便。”等店长换到沙发一头坐下，他自主地靠了过去，“我先问你。”
“你那个皮肤花了多少钱？”
店长怀疑自己听岔了，“什么？”
“那个皮肤啊，粉兔子的，”陈启胳膊架在腿上，扫了他一眼，“绝版的，挺贵吧。”
“啊，还、还好。”
陈启不肯放过他：“所以问你呢，多少钱？”
店长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数目，只得估了个大概：“三四万吧。”
陈启瞪着他：“就为了耍我？”
“不是！我只是……”他说了一半，又不知怎么往下说了——毕竟从陈启的角度看，他就是在耍他啊。
陈启去摸自己手机，动作到一半想起他一直没充电，转头冲着语塞的店长伸手：“手机。”
手机到手后，陈启熟练地解锁翻找，最后停在一个密码界面上，他试了两次，烦躁地问：“密码多少。”
“……520721。”
7月21，陈启的生日。
陈启心里骂了一句闷骚，面不改色地输进去，果然藏在里面。
半分钟的登录时间，店长看着陈启点开好友列表，在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意味不明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气音。
游戏里的对话他都没舍得删，正好给了陈启一个慢慢翻旧账的机会。
他翻了会儿，将手机递过去：“这句话也是耍我的？”
店长一低头：小哥哥，我好喜欢你呀。
他头一回这么羞耻，陈启还没说什么，他难堪得已经一秒钟都坐不住了。
但可能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和陈启说他的心意。
“是真话，”店长闭了闭眼，心一横，“我喜欢你，陈启。”
（六）
这些天里，陈启虽然没想出个结果，但好歹捋清了自己的思路，他庆幸自己做了这些心理建设，使得他的店长没有受到他第一反应的打击。
“我来说说我的想法，”陈启说着，自己又有点好笑，“怎么跟开会似的。”
他打了个岔，好歹自己不那么紧张了，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不想你离开我的生活。这么久一直在麻烦你，说起来有些不知羞耻，我的的确确对你产生了依赖。”
“没有麻烦！”店长皱了皱眉，控制好声音接着说，“我自愿的。”
陈启摆摆手：“这不重要，毕竟我已经成年了十五年了。”
“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有什么事，即便你不怎么了解也想说给你听。你管着我，我其实……也是喜欢的。”
陈启伸长了一条腿，换成双手抱膝：“戚铭也管过我，感觉不太一样。”
“我跟戚铭，半个月，甚至更久不联系也有，这并不影响我们任何一方。很奇怪的是，我只是这么两天没同你说话，已经非常难受了。”
他指了下电视：“而且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着她们看半天，满脑子想的却是一个男人的事。”
“我喜欢过女孩子，这一点我很确定，我记得那时候我整天想见她，在一起就想拥抱，拥抱后会想亲吻，想做更亲密的事。”陈启抿了抿唇，“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后来……认识那么多小姑娘，聊着聊着，连我自己都累了。”
“比起和她们聊天，我更喜欢跟你说话。对异性的冲动也逐渐减少，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大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是年龄的缘故。”
“你有女儿，我也没什么喜欢男人的经验，所以从没往那方面想。”
陈启突然转了个话题：“你有想着我……过吗？”
店长没听清中间的词，刚想问，看见陈启脸颊开始泛红，脑子里一下子完成了这道填空题。他也跟着脸红起来，“有、有过。”
“我整天想着你，想和你说话，想跟你一起生活，你做饭我洗碗也可以，早起陪你去买早餐也可以。” 这半句几乎等于是表白了，陈启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但是那方面，让我接受可能不行，所以我暂时没法给你肯定答复。”
店长刚要说话，听见他轻声问了一句：
“可以试试吗？”
店长被他激得浑身血往头上涌，差点连话都忘了怎么说，好不容易找回语言功能，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傻子：“试……试什么。”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陈启看一眼脸就烫一分。
“就……先牵手吧。”
店长的手掌宽大干燥，有点儿热。陈启的手掌与他贴合着，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比他想象的要好接受。
有点奇怪，但感觉倒不坏。
过了一会儿，店长说：“你刚才说的话，还记得吗？”
陈启疑惑。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在一起想拥抱，想接吻，想进一步。”店长无奈地一笑，“怎么办，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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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分章了_(:з」∠)_ 超困
大概还有一章吧，但是明天要上班，今晚不能再熬夜了（虽然已经
很快就完了，保证！！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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