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吗？”
文森特将挂着一对兔子耳朵的发卡别在安吉尔的小脑袋上，以一种相当标准的摆拍姿势将它抱起来，举着展示给杜宇澜看：“请将我现在这个造型拍下来，发给我亲亲爱爱的小秘书。”
杜警官挑着眉奉送一个硕大的白眼，嗤笑道：“您家秘书千千万，鬼知道要发给哪一个。”二殿下便笑眯眯地无视这句找茬，接着说：“哪个都行，我想在明天的未来新闻的头版头条上。”
“……恕我直言，您这自我宣传的方式既油腻又恶心。”
“群众吃这套就行，”文森特眨眨眼，装作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我需要给他们建立起‘二殿下温柔体贴为人民服务’的认知，才能在群众选票中立于不败之地。”
“你就不怕把某些人恶心到，然后惨遭对方恶搞，被迫下台？”
“能搞到我下台的人可不多，”文森特摘下猫耳上的兔子发卡，揉了揉安吉尔瑟瑟发抖的小脑袋，“像我这种黄金单身汉，性格温和感情专一，一不仗势欺人滥用职权，二不欺男霸女乱搞AO关系，我有什么黑料值得曝光？”
“你没有，还不兴给你造一个？”杜宇澜挑眉笑了一声，“真当媒体发照片之前不P一下？”
“你想说自己和叶玖的花边新闻？”文森特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走在维多利亚贫民区的小商铺边，“那是你们自己没掌控好风向，你还以为自己是混学分的小少爷？清醒点吧，离叶玖原点，否则我那个傻‖逼弟弟第一个搞你。”
“……伊尔利斯？”
“嗯哼。当年我派人去找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慌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我当年轻人没见识都是这副模样，对他根本没设防，谁知道他早就跟老三那只点了屁股毛的羊谈好了条件，要用我手里的新开发出的医疗技术从肖恩手里换了多伦塞的掌控权。”
“多伦塞？”杜宇澜愣了一下，“那不是个垃圾场吗？”
“你当他不知道？”文森特睨了他一眼，“多伦塞在成为垃圾场之前可是仅次于中央城的第二大科研基地，叶玖当年不就是在那出事的？我想他大概是想调查清楚当年那件事的起因。”
杜宇澜摇了摇头，皱着眉半晌没说话。文森特用余光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笑着解释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多伦塞战役的失败并不是所谓的天灾。”
“其实不光多伦塞，维科特当年也一样，叶玖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他参与的两场战役都是被刻意设计过的戏剧。有人想让他输，有人想让这座城市被砂虫埋没，上层社会的角斗哪有能不能打赢砂虫这么简单，有人想让这座城倾覆，娇艳的小玫瑰不过刚好被拉来背锅。”
“反正是Omega，在那帮人眼里，Omega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卧室里的肉‖便‖器，简称废物。”
“可死的都是普通群众，”杜宇澜抬头看向他，“离了下面这群兢兢业业奉献人生的群众，你们这帮只会打口水仗的王八蛋屁都不是。”
“……别这么看我，”文森特向下睨了他一眼，“那些事跟我没关系，别把我跟那种满肚子肥肠的肉猪放在一起比对。不过我没出手阻止倒是真的，小玫瑰又不是插在我家花瓶里的，是绽放还是凋落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渣。”
“这世上近五成的人都是人渣，还有两成已经被碾成粉尘了，”文森特不在意地耸耸肩，用下巴指向街边的棚屋，“不然你以为这些都是什么，‘神明遗落在人间的天使’？别闹了，来这里的人只分为两部分，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命。”
“你知道维多利亚是做什么的吗？”
杜宇澜抬起头，正对上文森特笑弯的眉眼。他很难从对方柔美的表情中看出他瞳孔中隐藏的深意，他从小就不擅长这个，所以才会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被发配到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来。
“这里是素商，甚至可以说是如今全国最大的贸易中心，”文森特的声音很轻，含糊着就像一句呓语，“你可以在这里买到所有东西，无论是器官、血液、还是活生生的人体；亦或是权利、名誉、甚至是破落贵族的初夜；只要你有钱，你就能买到所有东西。”
“睁大眼睛看着吧，说不定我们还能有幸碰见一两条瑟瑟发抖的美人鱼。”
……
“所有人到这里来都只有两个原因，”恩笛垂眸笑了一下，“有些人为了凑钱，有些人为了换命。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栋地下监狱里，就有两种不同的囚徒。”
“你们以为这些全都是流民吗？维多利亚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流民趋之若鹜。这些囚徒中有很多都是为了钱进来的‘猎人’，猎的不是动物，是人。”
“我不明白。”亚修呢喃着向后退了半步，却被伊尔利斯一把拽到身后。
“在这里能赚到什么？”年轻的四殿下一改往日幼稚的性格，挡在他身前就像一堵安全的屏障，“您来这里也是为了赚钱吗？”
恩笛瞧见吓不住他们，索性直起身，露出一抹明媚的微笑。
他这么一笑，倒是又回归了之前那副老好人的模样，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仿佛哪家乐于助人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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