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本在殿中郁郁生闷气，突然整个人被一尧从后面圈在怀里，他笑着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礼物，生辰礼物……”
他应该是知晓我进过他的摇光殿，我索性拿出一颗**，抛了一下，随口道：“没准备，前几日捡到的珠子，送你了。”
一尧拿到手里，嘴角都浸着甜意：“谢谢哥哥。”
这还是他满月那天我给备下的贺礼，可是当日我因为月老的缘故无缘进殿，今日也算全了他的满月宴。虽说不一定缺我这一份。那沉绡我便收下了，我没心情，不想给他这份花了蛮多心思的成人礼了。
一尧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漆云常年镇守域外之地，我曾远远见过那人，手执长枪架雾而来，板着脸目光凶厉。二哥越溪从旁协理天界百年，脸上常挂着浅笑，却不入眼底。据我所知兄弟三人并不十分亲近，似乎是性格使然。
那时候一尧他年纪尚轻，现在他正一步一步参与进天界事宜中，日后也会随军征战，平定五洲。
才三百岁，还是太年轻了一点。
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和他这般同榻而眠四肢纠缠。他卸下全身防备，熟睡在我身边。从前酣睡在我怀中的人，正睡在我的床上。
其实他二百余岁时曾与我疏远了几十年，我不愿强求，后来恢复如初也是他再次常常来月老殿探望我，甚至愈发亲近，但也更加喜怒无常。
常常送来一些小玩意儿，见我收起来就板着脸，放在外面显眼处又不乐意。我很苦恼。叛逆少年真的很难相处。一尧自妖界带回来三盆阴澈子，夜晚发出幽香，月光下闪着薄光，我本想着让她们和绣球花作伴。可我看绣球花一副失宠后悲愤欲死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只好把阴澈子搬到了后院。
他一进院子没看到阴澈子就好一通胡搅蛮缠，最后在后院搭了一个秋千要我常常去看她们。
只是此后也不会送我奇花异草了，常常带来五界美食。魔界烤肉血淋淋的我不大喜欢，妖界之物长相奇特红红绿绿我下不去口，鬼界的我尝过也实在算不上好吃。仙界口味淡，尝过人界酸甜苦辣咸后，更加意识到仙界佳肴实在是无趣的很，怪不得大家都很喜欢下凡游历。那煎炸烹煮的千般滋味万般变化几百年来我从没腻过。
每回我夸赞他拿回来的东西好他便欢喜，但我若是不好好对待，他又要生气。我实在委屈，我没有。他却怒目而视，逼迫着我好好拿出来，与其大眼对小眼。一尧就满足一笑，下次还献宝似的拿来许多。
我那时并不想探知他到底为何有这番变化。我有应龙，我觉得一尧应该也会有一个一心一意相守的爱人，于是只当作他长大了。
天界何其寂寞，足以让我能对一个无甚回应的应龙情根深种，却对身边人视而不见。应龙是从上古活下来的神龙，他到底醒没醒过，我不知道，会不会醒，亦是不定数，那时是怎样一份勇气，将红线绕过自己的小指连上他的龙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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