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旭凤被殃及,望向她的眼神几分嫌弃几分恼怒,“你这是作甚?”
温寒面有歉意,递过去一块帕子。
“抱歉,是我不对。”说完,便不再言语。
这模样,是不打算解释了。
不知为何,旭凤竟从她的眼中瞧见一丝怜悯的意味,定睛再看,却是没了。
他有什么可怜悯的,定是错觉,旭凤颇有几分无奈地伸手。
温寒正要递过去,却被一只手拦在半空中。
两人同时看去,只见润玉笑得若无其事。
“她不方便,还是用我的吧。”
旭凤多看了他一眼,只当是兄长担心自己对温寒发作才代为道歉,就没有多想,接了过来,顺口调侃了一句。
“我们三人也算是一起长大,我总不会吃了他,兄长此举未免太过护短了。”
润玉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笑得意味深长:“护短也没什么不好。”
旭凤泯然一笑,方才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势倏然消散,看来是他多虑了。兄长待人处事一向温和持礼,许是为了温寒,才对锦觅青眼有加。
若说是对锦觅有了什么心思,旭凤看着那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回想起兄长对待锦觅的态度,暗道荒谬。
不过,他注意到了,兄长对温寒未免过于在意了,言行举止间偶尔泄露出来的关切,让他不得不在意,那模样不像是对朋友,倒像是对待……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一般。
想到这里,旭凤心跳漏了一拍,目光触及温寒卓荦洒脱的饮酒模样,心下哂然,自己莫不是醉了,那人分明是如他一般的男儿。
“酒来了。”
锦觅端着几罐桂花酒来到席间,侧脸对着彦佑一阵挤眉弄眼后,将其一一摆在案上。
旭凤手中的酒罐已然空了,看着懵懵懂懂的锦觅,略带几分怅然地拿起一罐,仰脸喝了起来。润玉也是一样的动作。
兄弟两人灌酒浇愁的架势让温寒心中一叹,有意放任自己多饮了一些,相似的场景,到底是不一样了。
润玉竟是酒量最浅的那个,两壶黄汤下肚,左手支撑着脑袋,歪头冲着温寒笑了一笑,便倒下了。
旭凤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神情看似无恙,实则目光涣散、神昏目眩,见此,目无表情道:“他醉了。”
锦觅还想伸手确认一下小鱼仙倌是否真的醉了,却被温寒拦下了。
“我送他回房,你们两个也注意点,别再喝了。”说完,就搀着润玉离开了。
温寒扶着润玉进房,一只手极为小心地托着他的后脑将其放置在床上,为他褪去鞋子,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好。
做完这些,温寒毫不顾忌形象,一股脑儿跌坐在床边,揉着脑门暗道糟糕,锦觅这酒的后劲真大,和酒仙府里的那些仙酿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她之前在缘机那里又喝了许多,加起来,也足够让她醉了四五分。
温寒轻叹,伏在床沿,托着下巴去看床上那人的睡颜,目光逐渐迷离,眼皮上下打起架来,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过来,正好接住她垂下的脸,润玉清亮的星眸里藏着浅浅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温寒此刻的模样。
在天界,母神的忌惮与父帝的漠视让他如履薄冰,久而久之,性子就变得谨慎敏感,哪里敢真的放任自己沉醉。
在那股浅淡的、糅合了丝丝梨花香气的酒香袭来时,头脑略有几分昏沉的润玉就知道是她了,松了口气,撤去力道,任由自己半个身子压在对方略显纤细的肩上。
感受到温寒轻柔小心的动作,润玉心中软成一片,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便顺水推舟,继续作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
当温寒的呼吸靠近时,润玉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他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就像一张拉满的弓。他不得不小心调整自己的呼吸,以免被发现自己装睡的事实,同时,心底又忍不住对她接下来会做的事产生了些许好奇和期待。
却没料到,她竟也醉了。
直到耳边的呼吸声变慢,归于平缓,再没有别的动静传来,润玉睁眼,才发现,她已经睡熟了。脑袋一点一点地,眼看着就要倒下,被他及时出手接住。
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润玉不得不一边伸手托着她的侧脸,一边起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缓缓放在木床的正中间。
随后,润玉也上去了,挨着她在旁边躺下。
许是察觉到他的气息,睡梦中的温寒侧身靠过来,直到整颗脑袋埋在他胸前,轻轻蹭了几下,再次沉沉睡去。
润玉看着怀里的人,温柔宠溺的眸子里闪现的光芒仿若揉碎的春光,明亮且温暖,让人好奇其中情深几许。掌心摩挲着怀中这人滚烫的脸颊,润玉无声笑了,他竟不知,醉后的温寒竟是如此娇憨可爱的情态。
一时情难自抑,润玉低头,在她眉间印下一记轻吻。
睡去的人似有所觉,两条秀气的眉毛轻微一拧,很快又恢复原状。
润玉眼底笑意更浓,微凉的指尖在她眉间点了一点,果然又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来回几次之后,润玉才放过她,收起心中那点恶劣的玩笑心思。
他欲拉起搭在腰间的棉被盖好,动作进行到一半,停了下来。
润玉惊诧,看着自己的指尖,并无异样,可方才那细微的刺痛绝不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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