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卫大人上了龙床
周宇一听就来了精神，上前一把抓住卫稽的手腕，拖着他就向寝宫里面走。
卫稽没想到皇帝突然动手，心头一跳，脸上一热，什么礼仪还没想到就被皇帝拖了进去。
周宇趁着这股劲儿，直接把卫稽推上龙床，放下帘帐，神神秘秘地问道：“什么情况？”
臣子上了龙床，卫稽挣扎着要站起来，又被周宇按住了。
“皇上，这不合规矩！”
周宇就知道他要说这种话，瞪着他说道：“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要在宇花园里说，让全世界都听到？”
这话卫稽无法反驳，却仍是浑身难受。
“卫大人，”周宇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事从权宜，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查清楚害我的人，上一上龙床有关什么关系，又不是让你睡觉，对不对？你这不是上龙床，你这是为了江山社稷贡献自己！”
周宇说得头头是道，卫稽紧皱的眉头舒展，忽然一拱手，说道：“皇上说得有理。”
呵。
周宇算是琢磨透了，卫稽这个人用什么强权压制都没有用，既然他刚正不阿，不如顺着他来，反倒能说服他。
“说正经事，你查到什么了？”
“臣从聚英亭回来路上遇到刘太医。”卫稽说着，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叠纸来，“依照皇上之前生病的征兆，刘太医查阅典籍，发现了一些端倪。”
周宇打开那叠纸发现上面记录的文字，他几乎一个都看不懂，又还给他说：“你给我分析分析。”
“刘太医说，皇上生病前期，已经有了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的症状，后期情绪激动，烦躁不安，还经常失眠，起初并没有诊断出异常，只是以为皇上休息不好，直到皇上握笔不稳，难以集中精神，牙齿也跟着出现了松动……”
“刘太医又去翻阅了您生病之前的起居注里发现，皇上那段时间经常说自己看到了先皇……”
周宇听到这里不禁哆嗦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向卫稽身边靠了靠，从前他是个无神论者，自从人穿越了之后，他什么都信了，说不定这个宫里什么地方就住着一个阿飘，不，皇宫里有很多阿飘才对！
“皇上？”卫稽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你接着说。”
有卫大人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在，应该没有什么阿飘敢靠近他吧？
外面已经是黄昏，帘帐遮挡着，光线更加暗淡，卫稽勉强认着纸上的字迹。
“刘太医翻阅典籍之后发现，皇上的一系列症状于前朝一位素来喜欢炼丹吃药的皇帝症状十分相似，但皇上一向对长生没有执念，从来没有食用过丹药。”
听到这里，周宇明白了。古代修仙问道，吃的丹药多用朱砂炼制，天长日久难免出现汞中毒的症状，这么说来，他之前是汞中毒？
“宫里有什么人在食用丹药？”
卫稽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这样耿直的人竟然犹豫，实在让周宇好奇这个人是谁。
“怎么不说？”
“臣也只是刚刚查到，还没有找到切实证据。”卫稽小心瞥了他一眼，说，“只可为皇上做参考……”
“你倒是说啊！”
卫稽又犹豫了一下才说：“臣记得，皇上生病前数月，太后以身体欠佳为名，请了两个道士入宫……”
太后？！
周宇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不成背后给他下毒的人竟然是亲妈？
卫稽见他这副神情，忙说：“皇上，这或许是个巧合，既然是要给您下毒，势必想要我朝动乱，太后一心为社稷，一没立场，二没动机，应该不会是她，只是目前臣还没有查到有什么途径会带朱砂进宫。”
如果凶手是太后，既然想到了让他慢性中毒，自然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明目张胆让道士进宫。
周宇盘腿坐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帘帐外的微光，真难办，妃子有问题，老母有问题，这个皇帝当得真难。
眼前的皇帝不修边幅，凝眉撅嘴，宛如一个惆怅的孩童。透进来的光柔和了他的五官和神情，这位卫稽从年幼开始仰望的皇帝，此刻更像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的，他触手可及的，人。
“皇上……”
“嗯？”周宇懒洋洋地看过来。
“身为人君，坐资要正，身正才能心正，心正才能正天下，才能……”
又！来！了！
周宇连忙坐直了，说：“好好好，我坐直了！行了吧！”
卫稽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臣最近在查近半年来的进入宫城内廷的人员，目前还没有收获。”
尽管宫城内外看似几乎隔绝，但是为了能保证宫内正常运转，每日进进出出的宫人侍卫不在少数，目的不一，查起来谁能带毒物进来，的确有难度。
这个年代没有安检，周宇能理解，不过他还想到了一个重点。
“这样漫无目的地查不是办法。”周宇说，“最好能查一查，哪一宫的娘娘宫女有频繁接触外人的机会。”
卫稽一愣，问道：“皇上怀疑，这件事儿跟宫里的娘娘有关系？”
周宇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皇帝在暗格里藏自己嫔妃的秘密，那嫔妃知道不知道，如果嫔妃知道，不下杀手才怪吧？
从目前他掌握的信息来看，能让人痛下杀手的，也就只有这个被藏起来的秘密了吧？
周宇眼睛一转，又向卫稽凑了凑，小声问：“我跟太后的关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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