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因为秦铮铮的单位要值班,初二初三,龚月朝又要出去拜年,没什么时间,所以两个人定的是初四回随江,待两天就回来。
虽然龚月朝的大部分的社会关系已经转移到了张州,回去也不过是去母亲那儿探望一下,再去给陈煜生和他的父母拜个年而已,可秦铮铮的亲戚和老同事什么的都在随江,两天时间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所以秦铮铮赶场似的赴了一个又一个约,每次还都被要求“喝点儿”,他还没什么酒量,没出息的一喝就多,回随江的状态就都是醉晕晕的。
不过,这些属于秦铮铮的场合,龚月朝都不会去参与,毕竟因为职业和家庭的因素,有些东西一旦暴露在阳光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两个都是分头行动的。
这天,龚月朝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秦铮铮的饭局还没散场,他闲来无事便跑去附近的电影院看那部最近大热的贺岁电影。
电影很解压,笑点特别密集,又是那种合家欢的大团圆结局,看起来一点都不费脑子,龚月朝的心思便全然都投到了上面,自是没发现后面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看。
散了场,龚月朝把可乐杯和爆米花桶丢进收垃圾阿姨的垃圾袋里,揉了揉已经笑僵了的脸颊,低头发微信给秦铮铮,告诉他这部电影有多好看,这小子随后便发过来一个气鼓鼓的表情,问他怎么不等他一起看,还拍了张大桌子的照片发给他,只见画面上除了碗筷碟和残羹冷炙,还有酒杯和一堆啤酒瓶子。
“我这局一时半会儿散不了了。”秦铮铮跟他抱怨,文字里都浸染了几分无奈,“他们唠得太开心了。”
“人家看你回来才特地凑的局,你就好好陪着吧,我等会儿溜达着过去接你,你发个定位给我。”龚月朝打完几个字,就往出口方向走,这时候,他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心想着会是谁,谁知面前站着的人,竟然长着一副十分熟悉的脸孔,他个头不高,身材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可是这人名字都到了他的嘴边,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龚月朝,你都不记得我了吧?”男人笑着问,“我是金英旗呀。”说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他这么一说,久远的记忆顿时涌上了龚月朝的心头。
金英旗,是他的小学同学,那时候胖嘟嘟的他,甩着两道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作业题。不过对龚月朝来说,金英旗是属于对他比较善意那种的,在他被张明峰他们霸凌的那几年,这个小胖子偶尔还会偷偷的安慰他,递给他一块糖。可是势单力薄的小孩儿,难免会畏惧于权势与恶势力,所以对他的安慰也是有限的,即使这样,龚月朝也是心存感激的。
“啊,记起来了,不好意思,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龚月朝笑着对他说,“过年好呀,你还好吧?”
“好的好的,你也过年好。我看电影坐在你后面几排,当时就觉得像你,出来后又看了半天,觉得就是你,才敢跟你打招呼。”对方问完好,又跟龚月朝解释道。
两人并肩往外走,就随意聊些家常话,后来走到影院楼下的一间咖啡厅,金英旗提议进去坐坐,龚月朝见秦铮铮说还有时间,也就没着急,答应了。
要了点儿喝的东西,金英旗便迫不及待的跟龚月朝拉开了话匣子。
他比小时候善谈,说自己本科师范毕业后就留在外地做了老师,后来因为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便动用关系调回随江,在五高中继续当老师。时间上比较凑巧的是,他到随江市五高中的时候龚月朝刚刚东窗事发,他在震惊之余,很快就懂了龚月朝所做这一切的用意。可他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嘴巴严,愣是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龚月朝那段前尘往事。后来,他结婚生子,因为生计,他离开了五高中,和朋友一起搞了一个教育机构,要比在学校时赚得多一些。他说这些年,听说龚月朝在张州混得风生水起,并且真心为他高兴来着,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是真心的觉得龚月朝这一路走来的确不容易。说到情深处,这个大男人还掉了几滴眼泪。
龚月朝很难相信在他的交友范围圈之外还有人在为他感同身受,连道了几声感谢,因为金英旗表现得特别坦诚,还感激学生时代的点滴,跟对方交换了电话号码,方便以后常联系。
与金英旗道了再见,龚月朝打了辆车去饭店接秦铮铮,他到的时候,秦铮铮刚从里面出来。只见他脚步虚浮,就像踩了几坨棉花,他按下车窗跟年轻人挥了挥手,喝醉了的家伙见了他,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及八颗大白牙,加快走了几步,上了车。
秦铮铮带了一身酒气,喝醉之后就像个乖顺的大绵羊,扯着他的手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讲着过去那些老同事一年来的变化,直到到了目的地,这人似乎才想起来问他一句:“你说你遇见一小学同学,怎么样?聊得开心吗?”
龚月朝付好钱,下了车,才说:“还挺开心的,他也是老师,还在五高中教过书,不过说现在辞职了在搞培训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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