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见高槊时，一个身影从背后袭来。
阿靖以为是奸细，想也没想伸手捉住那人的胳膊，往身后狠狠一带，卸掉对方力量后，一记手刀就要劈到对方脖颈上时堪堪停住。
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带着吃惊和泪水，显然蓁蓁压根没料到阿靖会来这么一手。
眼泪就跟瀑布似的直直落下来，惊起飞鸟无数。
明明是她偷袭在先，阿靖本是没打算道歉的，可哪见过这个架势，鼓好气势顿时就萎了，腹中一大堆说辞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高将军，他欺负我！”
蓁蓁素白的小脸写满委屈，一见到高槊就可怜兮兮地扑到他身前，拽着他袖子指着阿靖告状。
高槊是看着蓁蓁长大的，打小就跟疼自家闺女一样疼她，见着蓁蓁这幅可怜兮兮地样子别提多心疼了，不分青红皂白道：“林靖那小子伤你哪了？还疼不疼？”
蓁蓁指了指她胳膊，“疼！”
高槊横眉竖眼，“他娘的，我非卸了你两个胳膊！”
阿靖撇了撇嘴巴，学着蓁蓁做可怜状：“阿姐，他欺负我！”
高槊身体明显僵硬，他转过头：“锦瑟姑娘，我们玩笑的，你别当真。”
谁料身后空无一人，哪见锦瑟身影。
“哈哈哈……”阿靖笑的肚子疼，瞧着高槊反应过来要教训他赶忙躲起来，“高将军说了这是玩笑的，是男人不能反悔！”
蓁蓁笑着去追阿靖，“我教训你！”
等两个人都跑远了，高槊才反应过来，“蓁蓁，你怎么来军营了！段大人知道要罚我的！”
阿靖故意放慢脚步让蓁蓁追上他，等蓁蓁跑到他面前时，一把抓住蓁蓁手腕，“上马！”
蓁蓁愣了愣：“去哪？”
“送你回去，又偷偷跑出来，看段大人怎么罚你。”
蓁蓁一听，扭着身子扑腾不停，“我不回去！阿耶许我来这的，你不能送我回去！”
“说实话。”
“就是阿耶许我来的！”
阿靖不惯她，抬手便要将她扶到马上。
蓁蓁力气没他大，又拗不过他，只得说实话，“好好好，你放开我，不许送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她瞪了一眼阿靖，道：“我想守城阿耶不许，然后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阿靖揉了揉眉头，“段大小姐，你别闹了成吗？你一个女孩子守什么城？这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又不是吃白饭的，需要你守城？”
“我拿刀比他们强多了！”
“那你还打不过我！”
蓁蓁气白了脸，怒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吃白饭的，我不需要你们这群大老爷们照顾！高将军不识一字能打仗，你大病初愈也能上战场，我有胳膊有腿的，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就不能上战场，为什么？我打小学习刀术不是为了唱戏耍花枪，是为了保护范阳数万百姓！”
阿靖不知如何作答，在他眼中男人保护女人是理所应当的，他人生中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蓁蓁甩开他，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与他们不同，原是我眼瞎，你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战场凶险，你没见过那群突厥人的残忍，他们会用最残忍的手法对待汉人。我失去过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我再也不想失去身边任何人了。”
少年眼中流露出追悔莫及的悲伤，蓁蓁只感觉那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缓缓攥住她的心脏，蓦地一痛。
“你陪我去过个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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