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之物？然儿的嫁妆里怎么会有御赐之物？殿下身边的宋嬷嬷，难不成这件事翎王也知道了？卫昭平刚放松的拳头再次紧握，双目狠狠地瞪着此时因支撑不住身体跪在地上的姜氏母女。
“说！然儿的嫁妆怎么会是御赐之物？我给她留的一万两黄金还有和田玉块，金银双筷以及千百草药呢！”
卫嫣然淡淡瞟一眼卫昭平，他大约是真的心疼原主吧！提到嫁妆一事，连一直挂在嘴上的尊卑都忘记，激动的直呼她的闺名。
姜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害怕女儿承担责任，胡乱说道：“我给拿出去变卖了！”
卫嫣然看着姜氏慌乱的眼神，冷不丁的开口：“千百草药和金银双筷就算了。和田玉块可是一般人买不起的，即使去黑市买卖，这种好物也是需要登记在册的！”
姜氏年轻时就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嫁到卫府之后除了进宫庙会和上山祈福，连外面的影子都没见过，哪里知道什么黑市。
面对卫嫣然的逼问，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个疑问，灵儿要那么多东西干嘛？
卫嫣然知道姜氏说不出来，只是替卫灵然挡枪的，便转头和卫昭平说：“母亲一个月二十两例银，吃喝不愁，首饰府邸另算。母亲的娘家乃伯爵府，出身高贵，母亲之前对然儿算不上呵护备至，但琴棋书画，药理针织，哪怕是进宫朝拜和上山祈福，从来不曾有一样亏欠过女儿。可见大家闺秀不苛待庶出子女的高贵做派，以前女儿在府邸母亲都没有针对，何必在女儿出嫁时，打嫁妆主意这种下贱的作风呢？”
卫嫣然句句属实，姜氏嘴贱爱看热闹是真的，打心眼里却是不坏。原主小时候娘亲去世的早，三岁那年发高烧，姜氏虽骂骂咧咧的，但整整照顾她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硬是把原主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也是卫嫣然为何现在肯叫她一句母亲而不是姜氏的原因。
卫昭平心里自然有数他那个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人是何品性，凌厉地眼神扫向卫灵然：“你个小畜生，还不赶紧说！”
卫灵然好歹是被卫昭平和姜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嫡女，听到父亲如此大骂，眼泪彻底像决堤的洪水：“爹爹，是女儿鬼迷心窍，看不惯她一个庶女嫁妆竟然如此豪华，才偷偷换成御赐之物。这件事情和母亲没关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姜氏也跟着哭，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你为何要执意掌管卫嫣然嫁妆一事，你从小哪里受过委屈了？她是嫁给旁人吗？那是嫁给翎王，嫁妆丰厚一点是正常的！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
卫灵然见事情败露，便将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吐出来：“母亲，我才是卫府的嫡女！你性子软糯，对那些庶弟庶妹好一些我不介意，可是你未免太过于仁慈！你明明知道孩儿爱慕翎王，却还是让卫嫣然嫁去翎王府！我怎么能不恨！”
姜氏震惊，她从不知道灵儿爱慕翎王，当初老爷提议把卫嫣然嫁到翎王府时，她虽不甘心卫嫣然攀上高枝，可也知道翎王府不是什么善地，没有过多计较。
卫昭平一生谈不上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他是绝对问心无愧的。如今看着大厅内的这一幕，脸都被丢尽了，他愤怒的起身，直指卫灵然：“为父从未亏待于你，你母亲更是疼爱你至极，府上的弟弟妹妹那个不夸赞你？敬重你？而你身为长姐，嫉妒成性！我今天要给翎王府一个交代！”
“爹爹！”卫嫣然快步过去拦着他，“长姐只是一时糊涂，女儿还要更重要的事情，爹爹不妨消消气，听女儿慢慢道来。”
卫昭平盯着面前冷静有序的卫嫣然，感觉颇多陌生，然儿有心计和能力他是知道的，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更像是一个成熟老道的谋士。
他低头警告卫灵然：“这是翎王妃替你求来的！还不赶紧谢恩！”
卫灵然不情愿的叩谢。
卫昭平疑惑的问她：“王妃娘娘还有什么事要说？”
卫嫣然向后看一眼，宋嬷嬷明白，大方的走过来给卫昭平行礼：“奴婢是翎王殿下的乳娘，有幸照顾娘娘半生。”
半生两个字让卫昭平一震，短短几日，然儿竟有本事，让翎王的乳娘甘愿归顺于她。他客气的抬手：“嬷嬷客气，还望嬷嬷多多指点小女。”
“大人哪里的话！话说到这里，奴婢也不兜圈子了，那日奴婢替王妃娘娘打点嫁妆，在那些御赐之物里发现两三个不属于卫府的赏赐。”
卫昭平一惊，质问卫灵然：“你到底还放了什么？”
卫灵然拼命摇头，“女儿只是把后库里的御赐之物拿出来给了妹妹，其他的女儿什么也没放！”
卫昭平愤愤的哼出一个鼻腔，才着急的回头问宋嬷嬷：“还望嬷嬷如实告知。”
“这三个分别是：双耳折玉麒麟杯，冰晶荔枝杓鹬壶，点翠琉璃寿龟炉。”
宋嬷嬷每说一句话，就相当于给卫昭平当头一棒。御赐之物分品阶，麒麟杯属于亲王，杓鹬属于一品宰相，至于寿龟炉，那是皇帝用的东西。
他身体僵硬过后怒火只涌头顶，他飞身过去抽出一旁侍卫的长剑，狠厉的指向卫灵然：“孽子！这东西你那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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