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里带了肃杀的冷意，吹在人的脸上就像是刀子刮着一样。昨天晚上下了些小雪，现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一脚踩上去，留下来浅浅的脚印。
白佑被霍靳川裹上了厚实的羽绒衣，又带上了围巾遮住了一半的脸，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留在外面看路。
即使被裹得跟粽子一样，白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真的不要我送你进去？”霍靳川坐在门边的座位上，一把拉住白佑的手，皱着眉从身边摸出一双手套，戴在白佑冻得有些冰的双手上。
白佑顺从地让霍靳川给他戴上手套，一边摇了摇头，脸埋在围巾里摇了摇头，瓮声瓮气地拒绝，“要是你送我进去，程学看到了又要笑我离不开家长了。”
霍靳川听见程学的名字，眸色一深，手上使了些劲儿，没有防备地白佑一下子往前扑去，正好被霍靳川一把接在怀里。
霍靳川伸手碰了碰白佑的耳尖，还是被风吹得有些凉。霍靳川一边把白佑的围巾拉得更高一些，一边看了看门外，嘴里轻声说道，“是家长兼男友。”
说完这话，霍靳川还在白佑的眼角处轻吻了一口，然后才将白佑松开，帮白佑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密不透风之后揉了揉白佑的头发，“去吧，下午我再来接你。”
白佑脸上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霍靳川亲的，有些红。
郑文从前面下来给霍靳川关门，看见白佑还站在原地，朝他局促地眨了眨眼，才把车门关上。
等到霍靳川的车消失在远处，白佑才低着头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准备回学校。这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正瞪大双眼看着他的程学。
“你...你你你...”程学瞪大眼睛盯着白佑，向白佑走过来。
程学和白佑一样，是走读。刚刚来到学校门口，程学就看见了白佑正站在一辆车前面，程学正准备喊人，又看见车里的人把白佑拉了过去，又是给白佑戴手套，又是给白佑整理围巾，最后竟然还在白佑的脸上亲了一口。
车里的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且就是之前在病房里喂白佑吃饭的那个男的！
白佑不知道程学看见了多少，他没想过要掩藏这段恋情，只是现在程学真的发现了，他才突然有些后怕，万一程学觉得同性恋恶心，不和他当朋友了怎么办？
现在看见程学这样的反应，白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你和那个人是，是那种关系？”程学在白佑面前站定，一句话终于艰难地问了出来。
白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川哥是我男朋友。”
如果程学不能接受，那他们以后就当不了朋友了。
程学在得到白佑的回答之后，心中突然对两点恍然大悟。一是原来那个男人叫川哥，二是难怪那天在病房那个叫川哥的男人会给白佑喂饭。
程学沉浸在恍然大悟的沾沾自喜中，却忘了身边还有个等着看他对同性恋是什么态度的白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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