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烹饪课结束,任璃踩着飞逝而去的时间,匆匆赶往南城检察院对面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位置并不显眼,外墙倚靠着浓密的百年老树旁,盘根错节的树干伸向咖啡厅的屋顶,让这咖啡厅更添一份优雅。
任璃工作日几乎都往这咖啡厅里赶,早被咖啡厅里的人熟知,当然更让他们乐道的是她长得漂亮且有一位高大英俊的检察官男朋友。
咖啡厅老板小慈非常年轻,与任璃年纪相仿,同龄人之间很容易熟络,偶尔咖啡厅老板会发表一通缺乏男友的牢骚。
今天,小慈又问任璃,能不能介绍官子谦的同事或者同学给她。她大概认定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俗理,顺藤摸瓜找个官子谦那般模样和身份的。虽然她常强调自己不是纯看脸那么肤浅,但是言语间不无羡慕之情。
“你跟你男朋友是怎么遇见的?说来给我参考,好让我也去那种地方碰个瓷。”小慈把做好的摩卡咖啡放到吧台上,抽出纸巾和吸管,交给等候多时的任璃。
任璃揉了揉额角,“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在一个谈生意的地方?”她伸出手拿咖啡,并不想多言,心里明白,这是不可复制的,灰姑娘的故事之所以能成真,因为灰姑娘的家庭也是贵族,能接触到王子。
小慈疑惑着,嘴角突然一扯开,任璃觉得这笑意有点突兀而诡异,下一秒,一只手突然触到她的指尖,如电流般让她心惊。
那只手指节分明、干净修长,看起来特别适合弹琴。曾经,她是这么取笑他,手不够豪气。
她立即收回伸出去的手,让他拿起她的摩卡咖啡。
温文尔雅的男人掀开盖子,小慈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当心热,他已经呷了一口,那表情似在回味着,竟然不怕烫口。
昏黄的光线爬进李钦的眸子里,映出熠熠光辉,熟悉的甜腻再次窜入食道,回味在唇齿间,让他心安。
“味道很特别,是加了三个奶精吗?”李钦眸子依旧清澈,举起她的咖啡静静地凝视,语气特别温柔。
这张长相清秀的脸蛋再次进入任璃的视野,心头不免颤了颤,迟疑了半晌,才说“嗯”了一声。
“我怎么记得,你是不喜欢吃甜的,从前给你庆祝生日,是用奶油堆起千层饼干当生日蛋糕的。”流光在李钦眼里打,随之嘴角挂起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笑意。
如此帅气而阳光,让小慈眼神都转不过来。可是,李钦眼里只有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是一张陌生而艳丽的脸蛋,与他的女朋友完全不同。他的任璃长相甜美,灵气十足,虽然她本人总忧愁脸蛋那点婴儿肥没法减掉,可是他却觉得可爱得不行,一旦生气,脸颊那团软软的肉就会鼓起来,总让人忍不住捏一捏。一旦摸过那团软绵绵,就算是水中月,他也愿意绞尽脑汁为她捞起来。
他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又呷了一口滚烫而熟悉的咖啡。虽然他总是对她说糖份吃多容易长胖,可是她任性总是不听,他只好另做打算,把自己变强大,有足够能力承担所有后果,她再任性的需求,他都可以满足。
“嗯……最近变了口味。”任璃有点心虚,没敢看他眼睛。
“你不怕吗?”李钦语气散漫而随意,没有注入过多感情,仿佛就是路人甲乙的一句普通劝告。
然而,这样的句子,在任璃听来,却熟悉得不行。从前,每次求他买甜腻腻的饮料或者好几款甜品,他总是吓唬她,“吃多了就把你抓去看医生……”
“她呀,名花有名草,肆无忌惮着呢,跟男朋友快结婚了,我偷听到的!”小慈抢过话头,迫不及待加入到这场对话里,还眨了眨,吸引李钦的注意。
李钦敛起笑容,指头在咖啡杯上刮了刮,倒吸了口冷气,看着任璃,神色清冷地问:“挤这个月办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难道这个月吉日多,特别适合结婚吗?”小慈猜想着,翻开挂在墙壁纯装饰用的老黄历,认真地查看起来。
任璃给了个犹豫不定的答案:“大概……可能吧。”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她应该表白得更坚定。如果这次交换人生的发生的事情是不可逆反的,她做好了为此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李钦有瞬间脑子空白,眼神有丝丝怆然,好像难以置信,又似在反复确定:“你知道吗?你在做什么?你自己原本是谁?”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如追魂夺命似的,尖锐地刺破空气。
任璃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任璃有一瞬间错愕,摸不透这声音是谁。
对方没听到回答,声音有点烦躁,“我是官子谦妈妈……”
“哦……阿姨,您好!我叫……”任璃瞥了眼李钦,两手裹住手机,快步走出咖啡厅,等走至树荫底下,她才回答:“阿姨,您可以叫我苏莹,或者王苏莹。”
“我知道了。说正事儿,现在把官子谦带过来,我把地址发给你,马上哦,我赶片场,不能耽搁。”那头,还没等任璃答应,就挂了电话。
任璃握着手机,靠着大树,长长地歇了口气。
“为什么要这么做?”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街灯下,两人的影子重合交叠,此时,李钦抓住任璃的手,地上的影子融作一团,完全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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