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府早年跟曹鸿年的关系,怕是脱不了干系……”景禄捂着嘴对龙牙说道:“你若不能保她周全,还是远离她以免惹祸上身。”
龙牙笑了笑,端起酒杯跟景禄碰了一下,一指言和小声说道:“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他现在是我的人。”
龙牙点点头,低声道:“使童中毒那晚,我急招洛老爷进府议事,他把洛天依的八字给了我,合过八字,互换庚帖,只是我命中八字比劫太旺,而伤财神妻星……”
景禄用胳膊一碰龙牙,小声道:“藏的够深啊,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情种。”
“嗯!”龙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捂着嘴说道:“若洛府真的事发,我至少能保她一命。”
景禄喝了一口酒,叹口气,低声说道:“我已经舍下脸求皇上让言和进兰芝书院,皇上也准了,总不能反悔吧?”
“你看对面两个玩的多欢,哪像咱们俩……”景禄端起酒杯跟龙牙碰了一下。
乐正绫斜倚着桌案,晃晃酒杯,言和给她斟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指着言和笑道,“你先说!”
“公子郎艳独绝,肯定有不少艳遇吧?”胭脂嘘了一声,冲红鸾递了个眼色。
乐正绫秀目一挑,“好好说!”
言和咬着嘴唇,翻翻眼珠子,又低头支吾了半天。
“哎呀,大丈夫不拘小节,你就说被人占过便宜没有吧!”胭脂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你不会像大将军一样,连衣袖都不让人碰吧?”
“我作证,他是脱过衣裳的,对吧大人?”红鸾一推乐正绫。
“我,我给人画过春宫图……没送出去。”言和说完握紧拳头,紧张的看了乐正绫一眼,他不能说洛天依喜欢他,更不能说乐正绫逼他脱衣服,还喝过合衾酒。
“公子,你一个读书人,讲究风雅的不是吗?”
“哎~有士者藏书甚多,每柜必置春宫画一册,别人问他,他就说聚书多惹火,此物可厌火灾也,也不知是真是假。”
“公子春宵难耐,画个春宫图也没什么吧?”
使童们兴奋的围拢过来,看着言和的窘态妙不可言。
乐正绫一挑眉毛,眼神递过来,言和赶紧说道:“是这么回事,我只是按照客人的要求画的,那时候年纪小……不太懂。”
“到底是多小?”
“十来岁年纪。”言和一点头。
“天啊?!你十来岁就画出来还说不懂?”使童们夸张的往后一仰,坐在地上。
胭脂看一眼乐正绫,替言和解围道:“大人,其实春宫图不止是提高闺阁情趣,还有驱鬼辟邪的作用。”
“哎呀,抢钟馗饭碗的来了!”有使童笑道。
“真的!”胭脂攥着酒杯说道:“因为圣贤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把春宫图贴在门上,鬼都不敢进来,其实想想挺不可思议的,假如家家门上都贴着春宫图,那走在街上碰个面岂不尴尬?”
哈哈哈,众人笑成一团。
“那幅画还留着吗?拿来我瞧瞧!”乐正绫托着腮,伸手一敲桌案。
“好的……”言和轻声应道,起身去墙角壁柜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放在乐正绫面前。
有使童拿过纱灯放在旁边,乐正绫展开绢帛画卷。
白色的芦苇荡,淡青色的天光,远山近景只黑白两色就渲染到极致,一只扁舟,坐着一个男子,一只玉箫横在嘴边,微闭着眼睛,玉色袍尾旖旎卷住脚踝,衣袍前襟敞开,露出轮廓结实的胸肌,他眉间微蹙,似缓缓抬眼,略显羞涩的模样,是那样的清纯俊美。
怀里躺着一个男子,身体前倾,手肘搭在船帮处,面容静若处子,抬起的手臂,手指无意的放在嘴唇上,眼睛盯着那个男子一动不动,衣服散落在船上,只一缕丝绣袍搭在腿间,水面轻波浩淼,笼罩着一层轻烟。
半晌,乐正绫轻咳一声,“果真是妙啊……”
言和拿过纱灯放在桌案上,慢慢靠近那幅画,随着光亮度的提高,那幅画立刻鲜活起来,水面上一层银光粼粼浮动。
躺着的男子眼含笑意,嘴角一抹娇嗔,那只抬起的手臂似要捉住落在唇上的一片花瓣,一只手搂住男子的腰,一袭透明丝绣袍的袍带随意绕在指间,中指戴着一枚戒指,脑袋枕着男子的腿,温情脉脉的眼神看的十分专注。
他们的身后芦苇花随风飘落,乌云残月,寒星寥寥,岸边有一个小庵堂掩映在月色朦胧之中,最边上是挂着“棠梨”横匾的小小宅院,有梳丫鬟的小童子扒着墙头偷看。
“画的好精致,这个小宅院也就豆丁大,却一应俱全,连回廊处的纱灯都亮着……”乐正绫看着言和示意,言和把耳朵凑过来,阿绫低声说道:“我就不信你是应客人要求画的。”
言和笑了,用手捂着嘴,“亲眼所见。”
乐正绫直起身,把画卷卷起来,“这幅画送给我可好?”
“大人喜欢就拿去。”
头顶一黑,感觉有气场压过来,言和一回头,正迎上景禄那双麋鹿一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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