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瞬间像是时间停滞那样的沉默。

乔逸之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经历一次小规模的核聚变，很快就要以不可逆转的爆开了……

他想要说点什么。

这种时候绝对应该说点什么吧……

可是，该说什么呢？

乔逸之不敢随便开口。

他被许多人吐槽过“说话不过脑子”——其他时候，他说话的确完全不需要带脑子，可现在……

现在他真怕自己一开口就把好好的事情都搞砸了……

他急得一脸油汗，支支吾吾地挤不出一个屁来。

满心都是懊恼。

为什么平时没有注意呢？为什么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呢？为什么以前全不把这当一回事……

姜凌倒是依旧很镇定。

除了脸色比平时红润一些之外，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似乎也并不需要乔逸之的回应，只需要大口呼吸，就可以从空气中汲取勇气。

他正是这样做的。

以一种向神祷告的姿态，平静而坚定地继续说下去：“我并不是同性恋。之前的人生规划里也从来没有过和同**往的计划。但因为是你提出的建议，所以我尽管很意外，也觉得这条路可能比较难走，但还是很认真地考虑了可行性……就觉得，对象是你的话，就算不能走到最后，应该也会成为很值得珍藏的回忆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颤抖起来，“但从后续发展看来，似乎是我想得太多了……”

“没有！”乔逸之失声叫道——声音太大甚至引来了一些好奇的目光，他连忙压低音量，“没有，不是，没有想多，您能认真考虑我很高兴真的……”

“因为乔少看上去，”姜凌浅浅地笑了一下，“并不像是被拒绝了之后，还会在原地等人回心转意的人……”

“才不是！”乔逸之急得满头大汗，“我没有啊，你别听别人乱说啊！他们都胡乱编派我！我其实可乖了……”

“那么，乔少有耐心吗？”姜凌抬起头，看着乔逸之的眼睛问。

“有的啊，”乔逸之抢答，“我耐心得很，我性情稳重，我宠物养的都是乌龟呢！”

姜凌被逗乐了，忍不住笑起来，眼睛眯成两个弯月牙：“你真是……怎么这么有趣，我有时候真觉得只要看着你，心情就会变好。”

乔逸之受宠若惊，脸一下就热了。

姜凌就这么笑眯眯地望着他：“既然乔少有耐心，可以等我吗？”

姜凌的眼睛很黑，很深，水汪汪的，笑的时候像是春风温柔地拂过水面，泛起粼粼的波光——乔逸之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随着姜凌荡漾的眼波一晃，一晃……

他看得怔了。

片刻才：“诶？”

“按规定，奖学金学生是不可以早恋的。”姜凌敛起了笑容，“所以……如果我想要和你交往，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私下进行，瞒着所有的人；第二种是，等上了大学再……我觉得乔少不像是交往了能忍住不昭告天下的人，当然我也觉得你不像是能等待的人，但是既然……那个什么……”

姜凌开始语无伦次。

甚至要到了舌头。

乔逸之这才发现姜凌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只要发现了一丁点破绽，剩下的证据就接踵而至：姜凌吞咽的次数比平时多得多，除了必要的时候总是避免和进行眼神接触，而握在他手心里的姜凌的手腕也正微微发抖……

姜凌并不像同学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一座没有真实感情的“微笑冰山”——乔逸之想。

或许，班长大人只是比较会隐藏自己而已……

姜凌没有给乔逸之回答的空隙。

乔逸之只是一晃神的时间，姜凌低下头，咬住自己的下唇：“当然，乔少身边的人那么多，如果不想等我，我也很可以理解——或者，毕业之后，如果你、如果你……”

乔逸之不忍心听下去了。

他左右一看。

来往的人很多，只能抓起自己搭在椅子后背上的外套，披到姜凌身上——趁着衣服下摆遮挡路人视线的一瞬间，探身过去飞快地吻了一下姜凌的唇角。

姜凌被亲懵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片刻，抬起没有被乔逸之抓住的那只手，碰了碰被乔逸之亲吻的位置：“乔少，你……”

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少年老成的外壳下柔软的可爱无法用语言形容。

乔逸之只觉得像是一颗填装着蜜糖的子弹炸裂了自己的心脏，一瞬间耳边都是浪漫的烟花绽放的声音，承诺脱口而出：“收个定金——我等你，多久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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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金主：默陌轩华、耽砂、默默打赏OvO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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