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放学陈明予去学校把姐弟两人一并打包回来。第二天陈明珊大清早的跑没影儿，一点没有作为一个即将高考的高三生的紧迫感。陈父前天出差，估计下周才能回来。阿姨的父母年纪都大了，又都身体不好，前几天一场小小的感冒将两位老人击倒，阿姨匆匆忙忙赶去照顾。大周六的，一早起来家里就剩下陈明予和陈遇两个人。
陈遇也要出去，背着小提琴从二楼栏杆上滑下来，着急火燎的冲到冰箱前拿了一盒奶。陈明予正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从书页上方瞟了一眼此刻已经在门关处换鞋的人。早干什么去了，闹钟七点钟就响了，乌拉乌拉叫到八点，他在隔壁都被吵醒，正主反而一觉睡到大天亮。
陈明予喊了一声，“站住。”
陈遇从架子后面探出脑袋，“怎么了？”
“以后闹钟响了就赶紧关掉，再把我吵醒我就揍你，听懂没？”
陈遇嘴上叼着袋奶，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缩回脑袋，又嘀咕了一句傻`逼之类的话。
陈明予突然道：“等等。”
陈遇尾巴一僵，难道被听到了？
陈明予站起来朝他走过来，陈遇做出一个防备架势，没想到陈明予却把他脑袋一拧，“怎么还没拆线？”
陈遇有些懵，却听出陈明予的语气明显不好了，“上次医生叮嘱你多久去拆线？”
陈遇想了一下，小声道：“我忘了。”
陈明予在陈遇额头上连怼两下， “是五天，你个脑残。”
“你才脑残！”陈遇立刻反击回去。
陈明予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钟，道：“这种事都能忘，说你脑残冤枉你了吗？”
陈遇刚想要回嘴，被陈明予一声呵住，“闭嘴！再敢顶嘴我真的揍你。”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换衣服。”
陈遇抿着嘴瞪他，“我等你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拆线，蠢货。”
“卧槽！”又是脑残又是蠢货，陈遇出离的愤怒了，“老子拆不拆线关你屁事。”
陈明予走出去的脚步又折回来，看着陈遇，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陈遇挑衅道：“我说，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陈明予飞起就是一脚，陈遇咚隆咣当向后退了几步，撞到墙上，立刻弹簧一样绷直身子，摸了架子上的一个玉蟾蜍摆件丢过去。摆件擦着陈明予的耳朵飞过去，炸裂在地板上。
陈明予欺身过去，把人按到墙上，肚子上给了几拳，陈遇又反过来把陈明予怼到博古架上，连踹带砸来了几下，接着二人双双滚到地上，看见什么往对方身上招呼什么，短短几分钟客厅就像被狂风过境一般，被毁的乱七八糟。
半个小时后，陈明予坐在车子里，对着镜子擦鼻血，鼻血流的有点冲，怎么也止不住。陈遇坐在副驾驶上，抱着纸抽盒给他递纸巾。
他盯着陈明予的侧脸，不高兴道：“我就没打你鼻子。”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委屈。
陈明予瞥了他一眼，道：“陈遇，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十分欠打，有时候我真的是想把你吊起来好好抽一顿。”
“凭什么？不是你先动手打我的？”
“爸也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那是我爸！”
“我还是你哥呢！”
车厢里沉默下来，陈遇的心脏砰砰砰直跳，许久，他才低声道：“别为了能名正言顺揍我你就瞎说，你就没想当我哥，我也不想……有你这个哥。”
“我是不想当你哥，”陈明予从鼻子里抽出两个被血浸透的纸团，陈遇递纸的手顿了顿，使劲儿咬着牙，眼眶有点发酸。
“首先，你和我跟小珊不是一个妈生的，你怎么来的你心里大概有数。”
陈遇把纸抽盒摔到陈明予身上就去拉车门，陈明予干脆利索的把车子落了锁，又道：“其次，你这种狗脾气的弟我也要不起。”
陈遇盯着车前玻璃，颤着声道： “陈明予，你他妈开车门，要不咱俩今天就得有一个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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