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代人干的不错。之后的也凑合，再怎么说它新，也是几百年的王国了。到如今差点儿意思，每逢末世必有天灾。可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反正我一定会在这里得到点儿什么。
他们就是需要刺激。我，我会带来刺激，拿走钱。
乔立本踌躇满志，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看着那微弱的红光亮了又暗，暗了再亮，一口一口的烟气喷出去，侵蚀着林间的清气。
有钱真好，可以为所欲为。赶上机会还能建个小国家什么的。这算是投资的极致了吧？操，我什么时候能这么有钱啊？开公司的就是不如开银行的。
机遇啊，这就是机遇啊！像我这样的人，缺的不过就是机遇而已！
重点全错·顺风顺水活了半辈子·还是永远不知足的·乔老板立本，站在冷空气里神游四海。幻想自己要如何如何地努力，如何如何地奋斗。想着想着就想到应该如何压榨员工上面去了。
太入神，不知不觉把烟屁股咬个稀烂。烟沫子进了嘴时觉得不对，抽回一点意识轻轻吐了，再接着想，就有点儿接不上。此时天光开始泛白，干脆散散步。
因为有民宿开在这里，林子倒是不那么密，清出来了颇大的一片空地，三个烧烤台相距甚远。乔立本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没见这些外国人，有时候又想出来玩玩儿，又生怕要和陌生人交流。沿着林边走了一阵，忽见树墩子上长了一圈蘑菇，过去仔细瞧瞧，白白胖胖一副很好吃的样子，手就痒痒。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认不认识——打出生起就没有买过菜。再往林子里细瞧瞧，原来还有很多。该是能吃的吧，不然就这么任它长？也不立个警示牌？不像他们的做事风格。
回去的时候把好大一个衣兜全装满了，泡杯茶挨个儿摆好，上网给它们验明正身。
等到小警察起来的时候，乔立本已经在吃白水烫蘑菇了。自己做的，再不济也有三分可口，何况蘑菇本身就是鲜的。于是让小警察。
“唔。”小警察浑身僵硬，面无表情地吃了一口，就接着喝他的咖啡。一直喝一直喝，直到两个人又坐上了车，还在和咖啡较劲。
“那什么，你要是还困的话吧，我可以先替你开一会儿。没~事儿，真的！我慢点开！”
“没有。我不困。”
“还不困呐？话都少了。你后头再躺会儿去得了。”
小警察呆呆开车，答话都带着延迟：“不用。今天稍微早点儿，再过一会儿就醒了——平时不总这么早出来，除非附近出事了。我们这儿太平静了，当警察也不怎么忙啊。”
“得，那你辛苦辛苦吧。”
“不，这是工作嘛。哈~欠，我小时候还以为当警察会天天奔走在大街小巷，每时每刻都准备着呢，谁知道真当了警察基本都在坐办公室。说真的老兄，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会再考虑考虑我的志向的。”
乔立本笑了一声，他自己的志向从来是坚定不移的。
“要不你辞了吧，我帮你找个能在外边跑的工作。保镖怎么样？警察出身的挺受欢迎。”
“......不了吧，我也不想离家太久。而且这工作福利挺好。”
“嗯，那就没办法了。”
又拐回到公路上开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那条所谓的边界线。挺分明：一片林海之上，像被什么怪力乱神的施过法，半黑半白——显然昨夜下了不小的雪。
“这雪线移动的快吗？”
“不慢。这边儿还没什么，人少，再过几十年就大事不妙喽。”
“别说，还挺好看的。”
“现在是好看，时间长了很多树都会死，森林萎缩，也许最后剩下点儿稀稀拉拉的小树林子。可惜。”
“以后再种吧。其实也不见得会有多糟，北极圈里不也一直住着人嘛。你们还到不了那个程度。”
“话虽这么说啊，老兄，话虽这么说。不太好，老兄，这样的日子不太好。无聊。北极圈里的女人走在街上都不会露大腿。”
老乔哈哈大笑：“人家根本没有街。这就是个习惯，习惯习惯就好了。然后发现新的乐子。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乐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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